,我了解陶先生一心想辅佐王爷,对王爷忠心耿耿,也事事都为了王爷着想。可是生而为人,有所为,有所不为。丹福县那么多的百姓,一旦被扣上谋逆的帽子,恐怕几万人都要为此事陪葬!连年征战已有多少人死于杀戮?王爷为了平息战乱,又做了多少的努力?战争中有人伤亡不可避免,可这不是战争!”
“王妃想的未免太简单了!如今这个节骨眼上,王爷最要紧的就是得到宝藏,那些东西坚决不能落入他人之手。何况丹福县百姓谋逆,王爷派兵平息,这是多好的功劳?就连叛乱的头目是何人我都有了人选。”
陶汉山指着秦宜宁身后的青年,眼神就仿佛打量一件死物,还是一件毫无用处要被丢弃的死物。
“此人纠集丹福县百姓围攻府衙,又趁乱行刺,行刺不成还掳走了王妃。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王爷平息了叛乱,将罪魁绳之于法,圣上必定欣然。”
青年被陶汉山的眼神看的极不舒服,那种被虎狼咬着脖颈的危机感,让青年全身紧绷,手也握在了竹棍一端。
他有感觉,今日给秦宜宁饼吃的那人对他有敌意,面前这人的敌意和算计更明显。他似乎在向秦宜宁进言,想要将他杀掉,或者害他。
青年不由得看向秦宜宁,心里那一簇火苗在燃烧,他很期待知道秦宜宁会如何对待他,又害怕知道答案,怕秦宜宁会如王大善人那般对他。
就在青年心念电转之间,秦宜宁蹭的起身挡在青年与陶汉山之间,抬起手臂将陶汉山指着青年的手拂落。
“陶先生。”秦宜宁严厉的道,“我从来不知陶先生除了不在意百姓生死,谈笑之间就能置几万人生命于不顾之外,还学会栽赃陷害了!”
“王妃!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此好的机会若不利用,将来王爷必定会后悔!”
“人命是小节吗?”
“这卑贱之人,哪里就值得如此在意!”
“看来陶先生的想法与我和王爷的都不同。”
陶汉山还见秦宜宁语气坚决的说出这样话来,心里越发不悦,还有几分开罪了秦宜宁生怕她在逄枭跟前吹枕头风的焦躁。
“方才是属下太过急切,说出的话冲动了一些。”陶汉山赔礼道,“王妃是心善之人,您说的道理不难理解,若是太平盛世,属下也很赞同王妃的想法,可现在这样的情况,与太平盛世又有不同,事有轻重缓急,事关王爷的大业,请王妃谅解,属下着实不能依着王妃所说去做。”
秦宜宁听陶汉山再度提起大业,嘲讽道:“看来陶先十分在意大业之事。”
陶汉山闻言瞳孔紧缩,他这才意识到,今天晚上他将自己的野心在此女子面前表现的太清楚了。王爷对他们和王妃对他们可不一样,王妃若是看不惯,在王爷跟前嚼舌根可如何是好?
思及此处,陶汉山眼中闪过一丝幽幽的光,随即决定不与秦宜宁争辩了。
“好了,好了,王妃在外这段时间辛苦的很,下面已预备了晚饭,还请王妃去休息吧。这些事王爷都安排给了属下,属下自然会去办好的。”说着陶汉山便行礼恭送,“王妃慢走。”
秦宜宁见自己实在是无法劝说陶汉山,知道多说无益,只能省下吵架的时间,回头叫上青年,示意他跟着自己,就快步走出前厅。
陶汉山在外表现的恭敬许多。
到了门外,自有几个文士与侍卫凑近,恭敬的给秦宜宁行礼。
陶汉山就吩咐了人送秦宜宁去休息。
青年也得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可青年却说什么都不肯离开秦宜宁身边。
送秦宜宁与青年到了房门前的侍卫也很为难。
秦宜宁想了想便道:“你们退下吧,他想留下就留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经历过一番逃亡,秦宜宁对青年已经非常信任,至少眼下他没有害她的意思,一直在豁出自己来保护她。
侍卫听秦宜宁这样说,几人对视一眼就退了下去。
不多时,有人送来了热水、衣物和食盒。
秦宜宁就用帕子沾热水擦了擦脸和手,并未理会沾染血污的衣服。
青年坐在靠近门口的圈椅上,抱着竹棍仿佛睡着了。
屋内安静的只能听得见外头的虫鸣。
秦宜宁借着一盏烛光,仔细思考着接下来的情况。
陶汉山如此强硬,她一时还真是想不出办法来。若由着事情发展,恐怕逄枭将来会招惹民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