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桌子大骂道:“这是我养出来的儿子?怕不是被秦氏灌了迷魂汤,一心都想着外人家了!我将她养了这么大,难道都是白费了?”
姚成谷将信纸接过来仔细看看,那信纸上也没有长篇累牍的指责他们,就只道:姻亲为的是结两性只好,你们却将姻亲做成了仇人,如此作为,就不怕他逄之曦被夹在中间,自私也要有个限度,秦家毕竟护着他们那么多次……
姚成谷一阵不自在,有怒气,但是怒的却是自己的小心思造成的后果被人坦白出来,让脸上火辣辣的发烧而窘迫出的怒气。
姚氏那边已经趴在桌上大哭起来。
“生了个白眼狼,要这样的儿子有何用!一心想着老婆,娶了媳妇便忘了娘,我赶秦家走,为的还不是他?我若不是怕晦气玷污了他的王府,我至于做这个恶人吗!
“这小王八羔子偏不省事,不知道感激,不知道去训斥他媳妇几句来给我出气,反而还来怪我!我到底是倒了几辈子的霉运才这般命苦!”
姚氏呜呜咽咽的咒骂着,听的姚成谷一阵心烦。
姚成谷目光落在信纸上那句秦家护了他们多次,不免陷入了沉思。
“看来大福是与他岳父定下了什么约定,大福出去这段时间,亲家公帮了咱们加不少忙啊。”
姚氏抬起头,脸上哭的湿漉漉的,“爹,你说什么?”
姚成谷道:“这些都不打紧,咱们这次怕是弄巧成拙,让大福心里不痛快了。其实咱们也没做错什么,可就怕外面的嚼舌咱们,到时候岂不是里外不是人了?”
“那该怎么办?”姚氏抹了一把脸,“这事儿是您先提出来女儿才去照做的,您一定要帮女儿想想办法。”
姚成谷白了姚氏一眼,道:“我多早晚不管你过?咱们明儿就打听清楚秦氏他们家搬哪里去了,明儿去给亲家公上上香,再去帮帮忙,他们家人没了,总会有人来吊唁的,在吊唁的人跟前不经意的说起他们搬家的缘由,只说是秦氏自己要搬的,也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也只能如此了。”
姚氏点点头,想起信中逄枭说的那些话,虽不能说是训斥,可也表达了对她的不满,隐约还有几分决绝之意,这让姚氏再度心慌的哭了起来。
而事实上,姚成谷想在吊唁之人面前说开这件事的计划到底是要落空的。
因为李启天的不表态,秦槐远的灵棚搭设下来,根本就没有人来吊唁,就连平日与秦槐远交好的那些,送了讣告去也没见有回音。这几天秦府门可罗雀,也只是自己家里人在守着。
秦宜宁这两天嗓子已经好多了,这会子正与二叔、三叔在院子里低声商议着。
“停灵四十九日是必要的。只是这都多少天了,竟然无一人赶来吊唁,就只有平日受过咱们家恩惠的一些小商贩敢在门外远远地磕个头。圣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大哥就白死了不成?”
“你小声些。”二老爷低声呵斥三老爷,“你别说话没个把门,招惹来祸事都不自知。咱们家已经乱成这样,再也经不起一点波折了。”
三老爷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道:“我也是是在气不过。大哥一生为人是极好的,可到了现在,却要落得这样……”
看了一眼秦宜宁,到底还是没将后头的话继续说出来。
秦宜宁却没在意三老爷刚才的话,她在分析李启天的心思。
李启天这般不公开表态,让朝中所有人都知道了秦槐远怕是触怒天威,识时务的人根本就不敢靠近秦家。
这几乎已经是与秦家撕破脸了。
看来北方评定后,李启天对自己非常自信啊。
“无论怎样,咱们该做什么还是要做,不能因为别的就少设一日的灵堂,另外,我还有一个提议,想要与二叔和三叔商议。”
“宜姐儿你说。”二老爷和三老爷都认真的看着秦宜宁。
秦宜宁想了想,先将自己在宫中的遭遇低声说了一遍,又将自己对秦槐远之事的猜测说了。
二老爷和三老爷已经听的张口结舌,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们原本对李启天的行为失望。到现在却是觉得心都凉了。
“这么说,圣上是打定主意要对付姑爷的?”三老爷咽了口唾沫,嗓音干涩的道,“咱们一家又卷进斗争的漩涡了?”
秦宜宁苦笑,“一直就在漩涡里,只不过从前没有这样严重的表现罢了。圣上如今觉得北方评定,自己已经坐稳了江山,鸟尽弓藏总要师出有名,所以才迫害咱们一家,想逼迫王爷有所动作,到时候他就可以名正言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