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慌乱也不过是一瞬。
她是什么人?她可是秋家六房的老太太!难道在剑川这一亩三分地上,他们秋家人还要考虑外人的感受?
秋老太太想起在家中捂着裤
裆惨叫的儿子,想着儿子下半辈子的幸福都被毁了,怒火与恨意再次燃烧起来,抹着眼泪冲向秦宜宁:“你这个妖妇!你勾引我儿子不成还行凶!你简直是不要脸!”
秋老太太如此,跟着秋老太太的两个儿媳也是如此满是恨意。
原想着当地知府在此处,知府又说要仔细调查此事,秋家人就应该不会再妄动了。
谁知道,秋老太太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发了疯一般就到近前。如过不是穆静湖和惊蛰眼疾手快,秋老太太的手就要抓到秦宜宁脸上了。
惊蛰手上一使劲,将那老太太推到了一旁:“放肆,敢对王妃行凶,你不要命了!”
秋老太太揉着生疼的腰臀,再度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杀人了,杀人了!这是要杀人灭口吗!”
秋老太太一哭,她那两个儿媳也跟着嚎啕大哭。
才刚安静了片刻的跨院再度吵闹起来。
秦宜宁揉着太阳穴,看向了吴知府。
吴知府也觉得秋老太太的行为太过了一些,让他很难办。
可是这里可是秋家的天下,他这个知府要考虑的事情还多呢,也不能为了什么人就去开罪另外一个,最好的就是两不相帮,置身事外。
思及此处,吴知府笑着道:“王妃别生气,六房大老爷伤着了,做母亲的因太过心疼儿子而哭几声也是人之常情。王妃是何等人物,想必不会与她计较。”
不等秦宜宁开口,吴知府又回身对秋老太太道:“你也不要再哭闹了。这位是京城来的王妃,是皇后、太后身边的红人,人家夫君是忠顺亲王,你若是还想有个好结果,就不要再闹!”
秋老太太与吴知府并不熟悉,被训斥了一番,自然是又惧怕又气愤,不敢在找秦宜宁的麻烦,就只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
正当此时,外头传来了一个是沉稳的男声,“忠顺亲王妃可是在此处下榻?”
“正是此处。”
对话过后,便见一个身着宝蓝色圆领大袖袄,身材颇高挑,留着一缕须髯不惑之年的美男子走了进来。乍一看,就觉得这男人与秋飞珊到似有几分相似。
那人大步进来,走到秦宜宁的跟前拱手行礼,恭敬的道:“不知忠顺亲王妃驾临,有家人冲撞了您,着实是我们的疏忽。在下秋源清,是秋家长房二老爷,听说您拿着的是飞珊那丫头的进川牌?我是飞珊的二叔。”
秋源清说话语如渐珠,速度很快,便可知此人必定是个思维敏捷又自信的人物。他不等秦宜宁回答,便一口气将身份来意说明,顺带还拉了关系。
秦宜宁笑了笑,道:“原来是秋二老爷。我听飞珊提起过您。”
这位应该是与秋飞珊同气连枝的二叔了。说什么提起过,不过同样是拉关系罢了。
秋源清笑着拱手道:“飞珊那丫头给王妃添了不少麻烦吧?那丫头性子倔强,鬼主意又多。好在是个性情醇厚的。王妃此番来到剑川,怎么会在客栈下榻呢?王妃若是提早吩咐,老夫必定扫榻相迎,如此怠慢王妃,真真是罪过。”
比起只会撒泼的六房老太太,这个秋家二叔可要厉害的多了。别看他句句客气,可言语中分明是指责秦宜宁,因为她自己没有去秋家拜访,也没有说出身份,所以才会被人调戏,就算调戏了也是她自找的。
秦宜宁道:“原也只是应了飞珊的邀请来逛逛的,不希望劳师动众,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秋二老爷,今日之事你预备如何处置?”
“哎,都是我那不成器的侄儿给王妃添了麻烦,我这个做叔叔的,就代侄儿向您道歉了。”说着便拱手行了一礼。
俨然是认了那个大亏,不再追究了。
六房老太太闻言,哪里受得住这等气?当即大叫道:“秋源清,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咱们虽然搁着房头,可飞珍怎么说也是你亲侄子,也是我们六房的宝贝疙瘩,被这个毒娼妇给……”
“六嫂子住口!”秋源清呵斥。
秋家三百多年传承,嫡系和旁支早已像树木的枝干一般错综复杂,他是嫡系长房的二老爷,而秋飞珍的爹是三辈以上旁支的六房老爷。早在他们祖父辈上,就已经隔着很远了。
六房如今依附着嫡系长房度日,却不知收敛,只知一味的生事搅局,秋源清岂能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