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夏大掌柜对您不敬之言语颇多。”惊蛰的面上显出几分狠厉,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王妃,要不要属下去?”
秦宜宁摇了摇头,笑道:“没事,你不必动作,我有办法。”
惊蛰知道秦宜宁的聪明,不是他这等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人能够比较的,兴许那个夏大掌柜留着还有用处。
思及此,惊蛰恭敬的行礼:“是,王妃放心,没有您的吩咐,我不会轻举妄动的。”
“这一次辛苦你了。我身边亏得还有你们这些信得过的人。否则这一步一坎坷,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惊蛰忙行礼道:“王妃着实不必客气,属下几人的性命都是您救的,当初若不是您想出计策来,圣上早就将我抓去砍头了。您对待属下们有情有义,属下们也必定以忠诚报答,不过是监视刺探等事,又不是以前昏君动辄叫我们去卖命,这些于属下来说都是小事。”
秦宜宁又感激了一番,才让惊蛰下去休息。
待到屋内只剩下她一人,秦宜宁面上的笑容才渐渐被若有所思取代。
从前她觉得这些在旧都与她和逄枭作对的人都是受尉迟燕的指使,包括四通号在军中给逄枭使那么大的一个绊子,为的应该也是讨好尉迟燕。
可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和调查,以及种种迹象的分析,秦宜宁现在觉得,四通号或许并不是依仗着尉迟燕的。
四通号的背后,应该依靠着一个比尉迟燕更为厉害的人物或者是家族。
四通号作为一个传承了百多年的老字号商家,表面上看来有财力,有人脉,可实际上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介商贾。不论是北冀国,还是前朝大燕,亦或是现在的大周。天下大乱之际,商家或许能够赚得到银子,但是权力却始终是凌驾于财富之上的。
纵然拥有再多的财富,若是没有一个强硬的靠山,在岂不是早就要豺狼虎豹盯上,而被瓜分一空?
她想着,四通号的背后,一定有一个非常强大的靠山。并且这个靠山,一定是与逄枭不对付的。
否则是他们来到旧都,每一桩每一件为什么都有四通号从中作梗?
四通号在军营里给逄枭使坏,在她这里又收买她的掌柜,明摆着就是在针对他们夫妻。
想来四通号本身一介商贾,应该还没有疯狂到非要跟一个王爷来别苗头分出个高下,那么四通号之所以会如此,应该就是听命于人了。
秦宜宁对四通号幕后之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她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非要针对她和逄枭,要致他们于死地。
秦宜宁并未将两个孩子生病的消息告诉逄枭。可逄枭还是知道了。
次日清早,逄枭便快马加鞭的赶回了家,一路直奔正屋卧房而去。
纤云端着托盘从里屋出来,一抬头正看到逄枭大步流星而来,身后的玄色披风展开成一道扇形的弧度。
“王爷。”纤云行礼,随即回头道:“王妃,王爷回来了。”
屋里的连小粥和寄云闻言,立即主动为逄枭撩起门帘。
逄枭将披风和马鞭随手丢在一旁,先站在外间的暖炉伸着手烤火,怕身上太凉冷到了屋里的三个宝贝。
一面烤火,逄枭一面低声道:“家里这几天怎么样?”
“王爷放心。府里一切都好,小公子前儿有些发热,不过这会子也都好了。”
秦宜宁和冰糖在屋里和乳娘哄孩子,听到外间逄枭的说话声,对视了一眼,都笑了起来。
“王爷。”秦宜宁撩起里外屋之间的门帘,歪着头笑看着逄枭,“王爷怎么回来了?”
逄枭一看到秦宜宁,就禁不住笑起来。
秦宜宁穿了一身浅粉色的对襟小袄,下头是鹅黄色的马面裙,长发在脑后松松的挽了个发髻,珍珠流苏在她鬓边轻轻摇晃着,不施粉黛的她依旧明艳照人。
媳妇美的像一幅画儿似的,看一眼都觉得身心愉快。
“没事,回家看看你,你难道不想我?”
“不想,我看你是想晗哥儿和昭哥儿了。”秦宜宁回头,握着冰糖怀中昭哥儿的左手晃了晃,“是不是呀,昭哥儿,咱们看看爹爹,还认不认识爹爹?”
昭哥儿手腕上的银镯子上挂了个小铃铛,一晃动就发出清脆的响声。昭哥儿不会说话,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嘴角还吐出个透明的泡泡。
“哎呦,爹的心肝肉。”逄枭看的喜欢的不行,上前去将昭哥儿抱在怀里,“昭哥儿来叫爹一声,来,叫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