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说传谣之人居心叵测。王府现在不宜多生枝节。只要知道逄枭还活着,身尽快挖掘便是了。
“你能想明白便好。”秦槐远见秦宜宁如此稳重,欣慰的道:“为父还担心你得了王爷的消息,会意气用事呢。”
秦宜宁禁不住笑道:“父亲多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会分不清轻重?”
在秦槐远的眼里,秦宜宁可不就是个孩子?
秦宜宁想起方才天机子的话,犹豫着道:“父亲当初对逄将军用计,真的是因为母亲坏了我?”
秦槐远早料到秦宜宁会有所疑问,笑了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那时你母亲正怀着你,这件事也不算天机子说错,这其中的确有这个原因,却不是全部。”
所以说,当初秦槐远之所以会对北冀国用离间计,还真的有母亲怀着她的缘由?
想到因为她怀着身孕,逄枭在外行事的风格有所变化,竭力收敛忍耐,秦宜宁便也能大概推测出当时的情况。左不过是为了能让母亲能顺利的生下她吧?
想起逄枭的身世,秦宜宁多少也有些庆幸。
若不是逄夫人善妒,发现姚氏成了逄中正的通房丫头就暗中将人送走,姚氏身边又有个明白的马氏,并没让她将孩子抱回逄家去邀买前程,而是让逄枭在乡间长大,恐怕当初抄家灭门时就连逄枭也躲不过去了。
等等。
天机子说逄枭是做少帅的命。
难道,若没有离间计,逄中正是不会死的?难道他最终会起义反抗北冀国暴政?
秦宜宁想到这里,不免浑身一个激灵。
如果逄中正没有中离间计,北冀国找不到机会杀他,他有充足的时间准备,最后揭竿而起,随后将逄枭接回身边,逄枭便成了起义军首领之子,待到推翻北冀之后,皇位就算落在逄中正身上,也早晚会传给逄枭。
所以说,这才是真正的历史轨迹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的存在,可真的是个变数。
虽然她觉得天机子笃定天命,又疯狂想要让一切顺应她所谓天命的行为是疯子。
可是不能不承认,天机子谋算一些事也是颇准的。
秦宜宁呼吸之间,心里就转过了百种猜测。
秦槐远见她面色不定,知道她是在想当年之事,便转移话题道:“我看季驸马主持挖掘如此用心,其中一部分原因应该是出于与王爷的友谊,君臣之情倒是其次。稍后我命人去山上送个信,季驸马知道这个猜测,一定会督促那一群人不要松懈。”
“父亲也发现了?”秦宜宁道,“患难见真情,如今咱们家里出了事,我才发现季岚此人并不是我原先认为的那样,想来王爷信任他不是没有理由的。”
秦槐远闻言笑了笑,就叫了惊蛰来,在他的耳边低语嘱咐了一番。
惊蛰领命,立即毫不犹豫的出了门。
屋内的气氛,是自逄枭出事之后前所未有轻松的一次。
见秦宜宁的气色不错,秦槐远才道:“为父原本还想,若是这些天再找不到人,朝廷的权柄一旦移交他人之手,救人的速度必定就会被减弱。到时候王爷恐怕就真的没有得救的希望了。若真是发生这样的事,为父就带你回家乡去,远离朝廷的纷乱喧嚣。
“如今看来,老天开眼,却是我想的太多计算错了。若是王爷能够得救,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秦宜宁闻禁不住叹道:“我与父亲想的是一样的。其实这些天在山上枯坐,我时常会想将来该怎么办,如果真的有个万一,我们最好的去处就是带上王府的人一同搬迁。只在乡间做个安守本分的寻常百姓,对咱们一家人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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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泽宇在山上正紧锣密鼓的组织手下挖掘时,惊蛰就找到了面前。
二人到了一旁低语了几句,季泽宇满是倦意的脸上终于露出连日来第一个笑容。
“这话可当真?”
“是我家老爷和王妃一同推测的,虽无确切的证据,但也不会相差太大,圣上和王爷一定还活着。否则天机子也不会那么气急败坏的去截杀王妃。”
惊蛰给季泽宇行了个大礼:“多谢侯爷安排了手下护送,否则王妃性命休矣。”
季泽宇想到死去的弟兄,心里也很不好受,只与惊蛰客气了几句,便焦急的回去催着继续挖掘了。
现在他们的速度快一点,逄枭获救的希望就大一点。
而就在祟山上焦急的动工之时,朝廷中一个巨大的变故,已经借由内侍的口传入了太后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