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提醒自己不要慌乱,不要叫人抓到把柄,再仔细看看,果真发现季泽宇今天没来。
秦宜宁的心里就凉了半截。
季泽宇若是统帅虎贲军,配合京畿卫、三千营和神机营围剿逄枭,只凭借逄枭手里的五十多个精虎卫那是绝无可能有胜算的。
而五城兵马司的城防军,她在今天进城时也发现这些人比以前走动的要勤。
看来,今天李启天已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就打算将逄枭一举拿下了,而那些与逄枭相干的人……
想到这里,秦宜宁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了。
首先,逄枭不是个无脑鲁莽之人,今天既然敢带着她来参加这个“鸿门宴”,必定是已经做足了准备。他不是那种人家伸手打了你左脸,还会凑上去让人再打一下右脸的人,何况他也不是那种可以对家人不管不顾的人。
其次,今天李启天要想成事,恐怕也还要过了百姓舆论这一关。只要好生把握着,看准风向,其中也不是没有操作的空间。
逄枭其实很担心秦宜宁的状况,生怕她惊恐焦急之下动了胎气。可是观察她的表现,见她竟然面色如常,且并不是佯作镇定,而是先惊慌了一下就慢慢想开了一样,他的心内便很是赞许,能得一如此识大体的妻子,真的是他的幸运。
这时两房已是争论到白热化的地步,忽然之间,许多中立的大臣就发现圣上身边的大太监厉观文从侧面低着头脚步匆匆的走到了李启天的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众人不免有些好奇,厉观文今日上朝时候就没出现,这会儿突然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启天这厢则是趁着下面的人吵的正欢,低声问厉观文:“季岚怎么还没带人来?”
厉观文脸都快皱成了苦瓜,一脸便秘的表情,吞吞吐吐的压低声音道:“圣上,季驸马说,说,虎贲军军营之中有异动,他不能离开,而是要坐镇军营。”
李启天闻言手上一用力,差点将手中把玩的一串黄玉珠子捏散。
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样,低声斥道:“怎么回事!虎贲军那边上次你不是看过了吗!季泽宇对虎贲军的掌控不输给逄枭,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有异动?到底是真的有异动,还是他不愿意前来帮助朕?”
厉观文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这个时候,就是多说多错。
李启天看一眼朝中众人,发现有许多人已经开始注意他的方向,连忙收敛表情,还是摆出原来那为了朝堂之事费心思的表情,咬牙切齿的道:“现在的情况随时会出大乱,到时候真的安全怎么办?坐镇坐镇,朕需要他保护他不来,他是给谁坐镇!”
厉观文被训的像一只鹌鹑,想赶紧退在一旁当透明人,又不能不将季泽宇的话带到,便只能道,“季驸马说了,若是出了事,季驸马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一定要护着圣上的周全。”
“这条命?”李启天差点骂娘。
等季泽宇来贡献那条命,他说不定早就被逄枭那个叛贼杀了。
李启天很生气,部署好的言官参奏了逄枭,可武将上却出了问题,要知道逄枭在民间根基很深,在民众心目中的地位十分超然,若是不能里外夹击,这一次成功几乎是不可能的。
若是这一次不能将之一击致命,给了他喘息的机会,以后的事情将会越来越难办,越来越凶险。
李启天低声狠狠的吩咐厉观文:“再去给朕催!”
“遵旨。”厉观文抹了把汗,又不敢表现的一样,急忙脚步飞快的退了下去。
而这时朝臣们的争论越发的混乱了,依旧是弹劾逄枭的和为逄枭的行为做解释的两方人争执不下,甚至两方开始相互攻讦,许多人深藏的老底都快给抖出来了。
李启天原本只是佯作忧虑,实则很欣赏的听着这些人攻讦逄枭的话,只觉得那些人的话句句都说在了心坎上,让他格外舒爽。
可是现在李启天却是真的忧虑了。
若是逄枭一时情急,真的反了,以他的武艺,恐怕满京城也只有季泽宇能有一敌之力。逄枭的出手又快又狠,如果最后撕破脸让他近了身,李启天很怕自己等不到季泽宇来救就已经要一命呜呼。
就在这时,从侧面又有个身着小内监服侍的青年走了上来。
李启天的瞳孔一缩,心里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个青年并不是寻常内监,而是他手下养着的密探。专门为他做一些刺探、刺杀之类的事。平时他们都是暗中联络,可是今天大朝会上这样的场合,他却换了一身内监的衣裳光明正大的来了。李启天很难不怀疑是不是外面出了什么事。
那青年到了跟前,行了礼,便凑在李启天身边说了几句话。当场就将李启天惊的掉了手中的黄玉珠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