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和下搂朝着那家约定的饭店过去,说是一家饭店,其实这只是一家外卖的馆子,楼底下只摆得下五六张桌子。
之所以约在这里,是因为这是喇叭全的一个据点,是他的一个小弟的家里的。
李和刚到门口,喇叭全就迎过来,把他带上了二楼。二楼是住家的,面积也不大,但是起码有二室一厅的格局。
郭冬云、沈道如、黄炳新、于德华、潘友林都在。
郭冬云道,“你非自己守夜,安排个人在医院就是。”
李和笑着道,“又不是多大事,自己又不是做不了。”
他自己搬把椅子,坐下道,“事情都忙完了吧?”
郭冬云道,“诺基亚的事情还在洽谈,没有几个月一时半会很难结束。”
沈道如见李和的眼神也瞄向他,就道,“跟那个叫什么伊万诺夫的,合伙在曼彻斯特买了一个球队玩,委托他来管理,他刚好喜欢足球,我也喜欢,切合到一块了。不过李先生,你放心,这个肯定公私分明,我俩闹着玩的,不会占公司的资金。”
“随便你。”李和没有心思管这个,只是问喇叭全,“打听的怎么样?”
于德华却开口道,“我来说吧,资料我昨晚就看过了,又三更半夜找人问了一圈,基本上很清楚。除了一个林一南比较难对付,其他家都不够看。咱们先给他们砸破产,再慢慢和他们官司上计较。”
黄炳新笑着道,“原来是他家,我还真熟悉,据说这两年玩具行业被内地的挤压成亏损,生意不怎么好。”
沈道如道,“他们家的场地在九龙那么大块,溢价的厉害,这两年倒是不少人鼓动动把地卖了,转战地产得了,林一南倒是没同意。既然他这次撞到咱们手里来了,倒是没有必要那么客气。交通肇事逃逸,现在无非仗着口袋便利,找几个大律师可以使劲的胡搅蛮缠。但是要真破产,他们可就是案板上的肉,不但咱们要啃,别人也会啃。按照香港的法律,律师费也是由败诉方付,这个费用咱们是可以省的。”
他自以为说的幽默,可是没人附和。
于德华摇摇头道,“还是得从他业务上找篓子,或者郭小姐可以让高盛明天在报纸上给开达实业一份最低评级,只要有利空出现,咱们趁机做空,三天内拉成白菜价,趁机吸筹码,这个郭小姐在行,我就不献丑了。”
这样的套路他之前在刘大雄身上套取过经验,已经玩得溜熟。
李和道,“过几天我就要给闺女摆满月酒,没时间等什么利空,我要不惜本钱的砸。”
黄炳新担忧的道,“开达实业的大股东都是跟着林一南的老臣,倒是没有那么容易接触,而且市场上的部分流通股不具有投票权,想把林一南赶出开达的董事会,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这两年开达实业在走下坡路,这是有目共睹,早就有心生不满的,谁还能有心情继续陪着林一南玩?他们就不怕连养老钱留不住?只要肯多出点溢价,大部分股东都会乐意卖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于德华这样图着畅快说完,又感觉不妥,看了一眼李和的神色,又补充道,“不是所有的老板都像李先生这么深明大义,英明神武的。”
郭冬云正色道,“如果我没记错,开达的税前溢利不足2500万港币,前年美国奇妙大世界破产,撇了不少账给开达,开达亏1个多亿,去年被迫出售在北角丹拿道物业大概4.5亿港币,老沈,如果我没记错,你当时也去和林一南谈过吧?”
沈道如道,“他狮子大开口,懒得理他罢了。”
郭冬云继续道,“开达上市的时候,每股认购价大概是2块,那么早上开盘的时候,我特意看了看,才不到五块,总市值不到七个亿,林一南拥有19%的股权。既然李先生的目的是让林一南破产,那就还必须保证林一南对开达实业有强烈的控股欲望,不然他不会和我们一样拼命用现金吸筹。不过,他这样的创始人一般是不会轻易抛弃控股权的。”
于德华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来整,不需要你们插手。他还有一家成衣厂,是他妻弟在管的,大客户是我朋友,顺手的事情。”
“律师的事情我来办,只要今天老于一动手,我会联系律师行,绝对让他们委托全港最有名的大律师。”沈道如又从喇叭全面前的文件堆里抽出来一张纸,“这个女人姓朱,他们家弥顿道开了一家钟表店,但是物业是新鸿基地产的,如果我要买下来,李老四会给我这个面子。要是物业买下来,到时候就是我说了算。”
李和盯着纸头上的照片一看,赫然是昨天在警局里那个戴着眼镜的女人。
“李先生,这个胖子是在钵兰街开歌舞厅的,哪怕是得罪了和胜和,我也保证让他开不下去!”喇叭全终于表衷心,“一天也别想营业。”
“这家呢,姓许。”郭冬云也举起来一张纸,“在红磡做地产,但是好死不死从通商银行做了贷款。”
说完,她自己都禁不住笑了。
李和一看,是昨天那个被扯掉领带的中年人。
“这个业务不是我经手的,这个人真不熟悉,回去我来办。”黄炳新也笑着接腔,“我不逼她还款,那也影响咱们信誉,我把他的债权转掉,自然有人逼着他还款。”
“最难办的就是这个人。”于德华拿起一张纸,道,“这个人在澳门承包了两间vip贵宾赌厅,有点本事,据说之前在公海搞过赌博船。只是我们在澳门没有什么关系,想搞他还真难。”
郭冬云看了一眼一直没吭声的李和,笑着道,“你们忘记李怡出生的时候,何赌王送过贺礼了?李怡满月酒,何赌王会亲自到场,李先生自然不好开这个口,我来说吧。”
“速战速决。”李和就这么一句话。其实他明白,他在没来之前,这帮人就已经商量好了,只是因为他,又特意说了一遍。
早知道,他还操这个心干嘛。
出了饭店,仰望天空雾蒙蒙的小雨。
他有一种错觉,他已经站在了山峦之巅,只手可摘星辰。
要不要去老布什、小布什爷俩去谈笑风生?
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在王者巅峰,只是他自己不自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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