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婶子反应是最大的,她惊讶地,“她奶,地可在老三家呢。”
意思很明显,怎么还能朝我们要粮食呢?
地归谁,谁给口粮,这是多少年的规矩了。现在倒好,便宜让老三家沾尽了,吃亏让三房一起上,这可是不行的。
三婶子呢,也是满肚子的委屈,她道,“去年发水,毁了两季,后来家里吃的,都是花钱买的,那你问问老太太,俺们是不是也没少一颗?这亏是不是照样闭眼吃了。”
所以今年,她是认死也不吃这哑巴亏了,口粮一斤都是不愿意给了。可是由着老太太把地收回去,她又不太乐意。
二婶子立马反驳了,道,“你这是吃不得一点亏了,咋没想着你捞好的时候,咱这些年统共才涝过那一次,那两口地,你每年可是不少收成。”
老太太道,“只要你们一点口粮,钱不拿你们一个大子。衣服不要你们扯布做,油盐酱醋更不用你们问,你们还要怎么样?既然老三家说吃亏了,这地三家分过去,每年口粮摊着给。”
李兆坤道,“你们要那么粮食干嘛,又吃不干净。”
按他想,老俩口能吃多少?顶天了,一年吃不了二百斤白面!
一直不开口的李福成不高兴了,“家里的牲口不吃粮食了?每年杀牲口你比谁吃的都欢。”
李兆坤讪笑,不再吭声了,反正老俩口养的牲口,大部分都是进了他们这些人的肚子,反而老俩口自己还真没吃几口。
老太太道,“都没意见了吧?没意见都这么办吧,省的以后你们再咬牙。开荒地俺们只留一块,种点茄子、大豆,菜咱自己要吃的。那剩下的旱地、水田,你爹已经分匀了,抓阄,谁抓着了归谁。”
三婶子还想说话,却被李兆辉给狠狠的瞪了一眼。她看看她男人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怕回去挨揍,终于不敢再吭声了。
李福成手里拿了三根火柴棒,依然在三个儿子面前过了一遍。
李兆坤和李兆明哥俩运气不错,每人都抽了水渠边的一块水田和一块旱地,都离家里近。至于李兆辉却抽了一块旱地和老俩口所住的这块宅基地,他也没抱怨,毕竟面积大的很。
李福成摆摆手道,“行了,就这么着吧,场子里都有麦子呢,趁着日头好,赶紧回家晒麦子。”
他打定主意,以后不再帮任何一个儿子干活了,只伺候自己的那块菜园子了。他已经六十多了,该享享福了。
王玉兰一直没得到开口的机会,这次要争辩两句,却被李和给拉扯了出去。
想想他真是闲得慌了,堂堂的亿万大土豪,在这里扯这些鸡零狗碎的东西,粮食这么便宜,真不值当几百块钱。可是呢,他只能这么着,他不能冲在他老子和两个叔叔前面,大包大揽,要不这是打谁的脸呢?
退一步来讲,这几家和老俩口倒不是真的在乎这么点口粮,他家自不必说,老爹老娘手里都有一大把的存款。
就是他两个叔叔在他的帮衬下,现在条件都不差,每家至少都有十几、二十几万的富裕。
坏就坏在这几个妯娌间,没有一个是大气人,总想互相别苗头,分个高低,谁吃亏谁占便宜,无非这么点事。
亲兄弟,仇妯娌,最紧张最难处的恐怕就要数妯娌之间的矛盾,这种矛盾必然要反映到兄弟关系和家庭关系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