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
“废太子的余孽此时恐怕早已经被清扫干净了,叶世子,好久不见了。”叶世子原本的坐骑被她夺了过来,刚刚叶世子摔下马时,马受了些惊吓,此时还在原地甩着尾马打转,百合控制着缰绳,任由不安的马匹带着自己转圈,目光却居高临下盯着这会儿被好几把长刀架在脖子上,躺地上动弹不得的叶世子看。
“叶世子?”百合这话音一落,那为首的将士便惊呼出声,下意识的喊:“不可能!”
“南平候府叶家也是军中的老人,叶世子如今是皇上宠幸的臣子,绝不可能干出这种事儿来,更何况我家将军对叶世子推崇有加,姑娘这样的话不能乱说了。”邓知州爱才若渴,在营州军中声望极高,当年叶世子未婚上战场前,曾在营州一带呆过,当时的邓知州对他便十分喜欢,曾数次言明说若非他出身来历太高,否则这样的人才,他必会收为义子归自己所用的。
这将士是邓知州身边的人,深受邓知州信任,这一次才被派了出来护送百合。
当日邓知州说要收叶世子为义子的话时,这将士曾亲耳听到的。这一回新皇要平废太子乱,向邓知州借兵,邓知州二话不说借了兵马四万,相当于他手中兵力的三分之一了,邓知州对皇上的忠心可见一斑。叶世子是皇上的心腹,又受邓知州看重,他没有道理要来杀害百合,更何况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罢了。
听到百合这张嘴便指认是叶世子,这将士因为忠于邓知州的关系,对叶世子也是爱屋及乌,百合话音一落,他心中便微微有些不快,连一开始时对百合身手的惊艳都冲淡了大半,脸色就沉下去了。
他心中还当妇人头发长,见识短,只是碍于张洪义的原因,不好将这话说出口罢了,却心中免不了觉得张洪义英雄一世,却昏了头,被美色所迷,看上这么一个女人。
一路原本对百合生出的好印象,这会儿散了大半,那将士冷着脸开口,百合对他态度也不以为意,只是伸手拨了拨那插在地上的银枪杆,摇得‘嗡嗡’乱晃了:
“若是不信,扯了面巾好好看就是了。”她这话一说完,被按在地上的黑衣人突然开口:
“你到底是谁?”
这会儿被百合点破了身份,叶世子心头其实也如惊涛骇浪一般,他奉命前来拦截百合,只知道这次自己要拦的是邓知州派进京中的义子张洪义的妻子,并不知道他妻子是谁,他在这里伏了两日之久,好不容易等到了,刚刚一见面便欲杀人夺车,一开始原本进展得十分顺利,却没想到这个自己本以为极好拿下的妇人,却在最后关头发力,让自己栽了一个大跟头。
开始时叶世子其实并没有将百合认出来的,只是恍眼看到间觉得她十分眼熟,可直到自己银枪被她夺去,又被迫遭她挤下马去时,叶世子突然间想起了在营州城时,自己当日领人进城,却遇上了一个营州的捕快以及一个小妇人的情景。
当时那小妇人也是伸手将他副将手中的长鞭夺去了,那会儿他只觉得那妇人有些脸熟,却想不起来曾在哪儿见过,此时再次遇到,又听她一口就唤出了自己的身份,照理来说这张洪义未入军中时,只是营州一个小小的杀猪匠罢了,叶世子也曾打听过他身份,这妇人能嫁他,出身并不高,又怎么会认得自己?
想起脑海中那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再听到百合此时一口唤出的自己的名字,叶世子一下子就惊呆了。
被一个女人挑落下马,且被她用那种漫不经心的口吻唤出自己名字时,又看她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盯着自己看,叶世子心头涌出一股受辱的感觉,他情不自禁的问了一句,百合身旁那将士已经忍耐不得,跳下马来一把将他脸上蒙着脸的巾布撕开了。
叶世子那张俊美冷漠的面庞出现在众人面前,虽然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仍是强行维持着脸上的寒霜,可脖子上遭几把大刀架住,他眉宇间的傲气依旧是被几分惶恐不安与狼狈替代了。
“竟然真是的你!”那将士看到叶世子的脸,大受刺激,手里抓着蒙脸的黑布,有些不敢置信的喊了一句。
“哼!”叶世子此时身份暴露,双眼眯了眯,原本拿刀架他脖子的人,此时发现他的身份,投鼠忌器,下意识的都将长刀抽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