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V16章：坐视不管

    她忙询问：“你在哪里？”

    周红沉默了下，不安的说：“我一个人在家附近喝夜啤酒。”

    她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行，她不能坐视不管，必定要去了帮忙调和一下。

    赵念欣有些不放心起来，她连忙道：“那你等我，一会儿就过来。”

    周红没有拒绝，她声音低落道：“随便你，来就陪我喝酒，让我醉死好了。”

    她放下电话，穿好衣服，跟赵澜打招呼：“哥，周红有点事找我，等出去一趟。”

    赵澜看了看时间，皱了下眉头：“你是去找小唐还是周红？这么晚了就不知道明天去啊？”

    害怕大哥阻拦，她也只好撒谎：“周红明天可能去北京了，今天见不到也许得很长时间才可以见到她。”

    赵澜原本还想说什么，可听到周红明天就离开只好作罢：“那你去吧，带我问声好，那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我还以为你们因为那小子从此不往来了。”

    赵念欣撅嘴，明知到大哥说的是日记里的何嘉宇，只是他当然不知道是何嘉宇：“什么那小子，我怎么不知道。”

    赵澜笑笑，拍着她脑袋道：“别以为你哥傻，哥什么都知道，还记得以前看了你日记很长时间都不跟我说话，你以为可以瞒过我？”

    赵念欣脸一下红了，转身提着包包急匆匆道：“好了，你还好意思说，私人信件是不可以乱看。”

    赵澜见她不好意思，笑意更深：“什么私人，我是你大哥，我有权利知道你每天跟什么人往来，我得向另一边的父母有所交代。”

    赵念欣推开门，朝他挥挥手：“好了，我走啦。”

    关上门她暗自庆幸，自己的保密工作做得好，跟彭正东那么长的时间大哥竟然不知道，如他知道了一定会痛打她吧！

    天气越来越热，她穿了一件薄薄的纱裙，今晚的月亮很圆，远处灯火辉煌。

    很快来了一辆出租车，周红还有一个弟和妹妹，父亲没多少文化对她们几个子女还不错，周红是全家人的希望，父亲特别疼她。

    也许因为她长得漂亮，嘴又甜，还帮着父母做很多家务活儿，反正父母和附近的邻居都特别喜欢她。

    远远的就看见周红一个人坐在烧烤摊旁，独自喝着闷酒，赵念欣两步走了过去。

    “周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现在也难以相信，你们分手了。”

    周红看见她，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她坐：“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说小也不小。”

    她这样说，显然让赵念欣更急：“喂，你就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红给她满上一杯酒递给她：“先陪我喝酒，一会再告诉你。”

    赵念欣没有思索就接过酒，她正要喝的时候，周红激动的一把将她手削开。

    哐当，酒杯跌落在地上，成了碎片。

    赵念欣更加诧异，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她了，难道是何嘉宇给她打电话，她吃醋了？

    她有些不自在道：“周红，是不是因为嘉宇给我电话，你吃醋了？”

    周红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和他无关，你搞忘记了，你现在是孕妇，不可以喝酒的，你喝白开水。”

    赵念欣这才松一口气，拍着她脑袋道：“晕，我还以为又将你醋坛子打翻了。”

    周红抽了一口烟，讪讪道：“不会了，那时候不懂事，看谁接近他都会觉得是敌人，或许我并不那么爱他，我更爱自己。”

    赵念欣被她绕口令念得很迷糊，不知道她要表达什么，她喝了一口白开水。

    “周红，有时候我看不懂你，你有多面性，让人无法定论。”

    周红给她递了几串骨肉相连：“来吃点东西。”

    赵念欣顿了顿：“嘉宇说你去北京了，我还以为你真去了。”

    周红拿菜的手停在半空中，停顿下道：“念欣，有可能我真会去北京，而且我们全家举迁。”

    赵念欣嘴巴张的很大，不可思议道：“什么？你们全家都去北京？我没听错吧？”

    周红点点头：“没错，是这样的。”

    “为什么？”

    周红摇摇头，叹息了声感伤道：“念欣，生活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爱情不可能一辈子，没有永垂不朽的爱情，我已经想明白了。”

    赵念欣有些难以接受：“不可能，你还爱何嘉宇吗？”

    周红自己也曾问过自己，可她没办法逃避，“爱不爱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无法继续。”

    赵念欣越发觉得纳闷，好奇的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不可以继续？还有什么事情可以阻隔你们？”

    “阻隔我们的东西就多了，校园里的爱情，不沾染世俗风尘，纯粹美好，我承认这辈子爱过唯一的男人是何嘉宇，可是那有怎么样呢？我配不上他，或许一开始我就自卑，跟他生活一起，我会很累，我们适合谈恋爱，不适合过日子。”

    赵念欣太了解周红，她那么爱何嘉宇，她怎么可能放弃，难以置信的摇头：“我还是无法相信，太不可思议了，你们在最困难的时候，都站在一起，反而现在他好了，你却要离开，你想过他的感受吗？”

    周红扬起脸，吐着优雅的烟圈：“念欣，我有想过他的未来，正因为我什么都想过，才做出这样的决定，也许所有人都不能理解我，到底还是败在金钱下了。”

    赵念欣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周红看着她，认真的说：“高曹来成都了，从我走后不久就来了，他一直住在大酒店里，天天给我发短信，给我道歉，说只要我过去就给我们全家户口都迁过去，还会将他名下的财产过户在我身上。”

    赵念欣有些陌生的看她，这还是认识的周红吗？这还是那个从小一起玩大的周红吗？

    她变了，变得太可怕了。

    是她可怕，还是现实可怕？

    赵念欣拉着她的手，想把她从那个恶梦拉出来，甚是生气的说：“周红，别这样好吗？你要北京户口有什么用，再多的钱可以堆积得了幸福？你想要的难道只是钱？”

    周红红着脸，固执道：“你可以不考虑家人，我却不得不考虑他们，如果我跟嘉宇在一起，我们的生活，我不能想象，其实这都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发生了一点意外。”

    赵念欣快被她逼冒火了，她有些没好气道：“周红你到底发生什么了？还当我是朋友就告诉我。”

    周红凑到她的耳边，低低道：“有天高曹给我发的短信让何嘉宇看见了。”

    赵念欣讪讪道：“什么短信？”

    周红叹气：“有点说不出口。”

    “你，怎么如此啰嗦，有什么说不出口？不会是他说想跟你睡觉吧？”

    周红脸更加红，有些小声道：“比这个尺度还大，他说，他想天天抱着我，吻遍我的全身。”

    “就因为这，你们就不可以回头？你不可以说不认识的人发错了？我觉得高曹是故意搞破坏，他就不想你们在一起，故意发这样恶心的短信。”

    “念欣，你不懂他的好，跟他在一起，我什么都不考虑，天塌下来有他给撑着，他可以给我一切。”

    “可他是个糟老头，他会比你走得早很久，到时候你就是一个人，你的精神世界也不好。”

    周红喝了一大口酒，难过的说：“我不要什么精神不精神，让精神都他妈去死，我要快活，还有让我父母和弟妹妹他们过得幸福。”

    赵念欣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劝阻她，看来自己过高的估量自己，她不想开玩笑，心意已决。

    过了一会儿，赵念欣讪讪道：“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犹豫过？就那么坚决的想要离开他。”

    周红眼圈有些红红的，看得出哭过：“怎么会没有犹豫，如果没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还会鼓起勇气跟他走下去，可是我穿帮了，已经穿帮了，还能回去么？我要跟他生活会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赵念欣不想她们就此分手，她安抚道：“你可以告诉他事情经过，你是为了帮他治病才去投靠的他，没有你哪有他的今天？”

    周红摇摇头，倔强的说：“念欣，你把这一切看得太简单，事实上要过一辈子不是这么简单，他会活在阴影里，我也会活在自悲里，我们会痛苦一辈子，现在分开对大家都好。”

    赵念欣不懂，为什么关系密切的两个人，明明这样的事情可以解释清楚，为什么要放弃，爱情本身自私排他，也许周红考虑得比较周全。

    稍后，周红停顿了下：“念欣，陪我去一个地方。”

    赵念欣好奇：“是去看高曹还是何嘉宇？”

    周红将手中的烟熄灭，有些抱歉道：“两个都去看看好了，真不好意思，我搞忘记又抽烟了。”

    说完她伸手去碰赵念欣的肚子：“来姨妈看看，我们的小宝宝。”

    随即她又补充道：“我才不要当姨妈，孩子如果生下来，我得当干妈。”

    赵念欣都快愁死了，被她这样一说，更加难过，她无力道：“想都别想，孩子是不可能生下来，我要把她打掉。”

    周红惊恐的看着她，问：“你告诉那大叔了吗？凭什么你一个人就自作主张？”

    赵念欣摇头，她没想过回头，他已经快结婚了，她不想用孩子来挽留他，让他成为过去吧。

    周红央求道：“念欣，好念欣，你可以生下来吗？你要是生下来，不想要给我好不好？我保证比自己的亲骨肉还疼，我可以告诉高曹怀孕了，他一定会高兴死。”

    赵念欣坚决的拒绝：“怎么可能，十月怀胎不是一两个月就过去，这期间我怎么办？怎么跟大哥交待，现在这个情况我也不想孩子到来。”

    周红无奈的叹息：“老天不公平，想要的却总是要不了，不想要的却偏偏来。”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周红带着赵念欣去了一个自动取款机，她将银行卡放进去，里面显示余额有7位数，赵念欣惊讶得合不拢嘴。

    “是高曹给你的吗？”

    周红取了银行卡放进钱包，不紧不慢道：“当然，除了他世界再没人比他对我更好。”

    原来在美好的爱情都经不起考验，赵念欣看见她满脸含笑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念欣，我累了，我不想让自己后半生过前半生的生活，想要痛快点，我忍一忍全家都幸福了。”

    搞不懂为什么，她要忍一忍来换取生活，也许人和人不同，她们再也不是小时候哭的时候一颗糖就可以开怀大笑。

    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是她的好朋友，她会永远的祝福她。

    “周红，我希望你可以考虑清楚，如果高曹没有钱，你还愿意跟他吗？希望你慎重，别那么快做决定，我陪你去看看他们两人，你自己再斟酌好吗？”

    “好吧，念欣，我听你的建议，就算我跟高曹走，也不会不管何嘉宇，我早想好了会把钱分一半给何嘉宇，让他后半生也可以幸福。”

    赵念欣一下子就哭了，她怎么可以这样傻，何嘉宇想要的不过是她这个人，他要钱有什么意义，他要的是她们在一起生活。

    一直淡漠的周红，她却要为了家人和爱人赌上一生的幸福，赵念欣觉得自己永远做不到，她可以这样牺牲自我，她总是那么成熟和理智她承担了太多东西。

    周红用手擦拭她的泪水，温柔的说：“念欣，别为我哭泣，你应该高兴，这样多好，我让身边的人都幸福，只要她们幸福，我的幸福又算什么？”

    今晚的月亮好圆，夏日的夜晚出奇的微凉，赵念欣很难理解周红做这样的决定需要多大的勇气。

    他们怎么可以分手，她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稍后，她们们坐上辆出租车，周红吩咐司机到某大型酒店，一路上看得出她有些紧张。

    周红一直拉着她的手，低声道：“念欣，我还是有点怕，去了也许就没有回头路了，我还是有点舍不得，我把钱还给他，反正嘉宇也好了，以后我们一起赚钱养我弟妹妹她们。”

    赵念欣顿时来了精神，她忙劝慰道：“我们去医院吧，别去酒店了。”

    “你傻啊，我如果不去必须得把银行卡给他，告诉他不跟他走了反正他来这么久，我一次也没有见，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想好了，可是真要跟他走的时候，又犹豫了。”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住，周红先给高曹打电话，响了几声对方都没有接电话。

    周红觉得没对，有些纳闷道：“他不会出什么事情吧？他有高血压这个老毛病。”

    “这样的人就算是亿万富豪也别跟在一起，听上去就好可怕，说不定哪天就死掉了。”

    周红瞪了她一眼，有些生气的说：“念欣，你怎么这样狠？不论怎么说他对我很好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只有在他面前，我才活得像个人样，我可以什么也管，只管享受生活就可以。”

    她看上去有些担心，害怕高曹真的出什么事情，她又补充道：“念欣要不要我们上去看看他？要不你就在附近，见我进去5分钟没出来就给我打电话，如果他有什么事情，你也可以和我一起帮忙。”

    赵念欣连连点头，赞同的说：“好，就这么定，咱们上去看看，如果他没事，将卡还给他，然后我们就离开。”

    两人正朝着电梯走，周红的电话响了，不用说是高曹打来的电话。

    他声音很温和，赵念欣一直认为对方是一个猥琐大叔，没想到听声音却很有磁性，他声音温温柔柔道：“红儿，你终于肯跟我联系，你答应跟我去北京了吗？”

    “我给你电话，不一定表示要跟你走，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高曹听说她要见他，欢喜道：“我在酒店，地址不是都发给你了，反正我包着酒店房间，你什么时候来，我就什么时候退房走人。”

    赵念欣以为猥琐大叔会说很难听的话，没想到他也这么真诚，而且声音很好听，周红的态度好像也没有先前那般，也许高曹太懂得女人的心里。

    她是一条觅食的鱼，他对她撒了很大的鱼饵，总有一天，她会不知不觉变得离不开他。

    爱情显得如此脆弱和渺小，也许生活仅仅只是爱情远远不够，爱情犹如战争，没有公平，只有胜负之争。

    周红叹了一口气：“我在楼下，一会儿上来。”

    “红儿，我来接你好吗？你就在大厅等我。”

    周红连连摇头：“算了，我自己上来。”

    说完电话，她尴尬的对赵念欣说：“念欣，你在这儿等我，我上去就下来。”

    快进电梯的时候，她又显得有些不安：“念欣，5分钟我没有下来，给我电话，我们去医院。”

    周红一席话，让人放心多了，赵念欣拍了下她的肩膀：“我在这等着你，嘉宇也在等你，以前的都可以过去，不要再错就可以了，何嘉宇跟我通电话，丝毫没说你们有什么矛盾，他肯定希望你回去。”

    电梯哐当一声关住，周红留给她一个背影。

    赵念欣直觉，她的心在动摇，高曹和何嘉宇，她都不想舍弃，只是她自己都不明白。

    时间差不多5分钟的时候，赵念欣给她打电话，响了好几声都没有接，她一下子急了，刚才也忘记问是哪个房间，高曹不会把她捆绑了吧？

    不一会儿，周红给她回了过来：“念欣，再等我5分钟。”

    不等赵念欣回话，她已经挂掉，那边好像有挣扎，听见有玻璃杯掉在地上破碎的声音，还有高曹隐约的哭泣声。

    赵念欣倒是放心多了，周红回电话，意味着应该没什么大碍，她在大厅又等了好一会儿还不见她下来，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害怕她心软改变主意，她不安的在酒店大厅徘徊，心里祈祷周红啊周红，你千万别糊涂，要再错可能就永远错过。

    手机短信响起，她拿出手机，打开信息栏有两天新信息，是彭正东和周红同时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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