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那男子露出一副不胜其烦地模样来,冷下脸来,不欲再理会她,伸手就要推搡她出去,楚茗烟顿时“啊呀”叫了一声,委屈地道:“你弄疼我了。”
那男子倒是有些风度,停下手来,皱眉看着她。楚茗烟心头鼓动,生怕他就这样将自己轰出了门,再想见他,可是没有什么理由了,索性抬眉道:“这一桩事,是救人性命的大事,你可否先听我说一说,再作决断?”
那男子沉吟了片刻,手上不由松了力道,启开了半扇门来,楚茗烟瞅准机会闪身便钻了进去,进门一看,却见院中疏朗,一方小院落,很是洁净整齐,比之自己的家来,倒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那男子抬眉看了她一眼,道:“什么事,说吧。”
楚茗烟惊叹完毕,正色了一下,坐下将郡主的恶疾与他说明了,他蹙起了眉头,兀自沉思,楚茗烟支着下巴,很是开怀地欣赏美人沉思的模样,得意洋洋地挑高了眉毛。
过了一会儿,才听他道:“许是外因引起,外在之物对病者有损,是以沉迷不醒,若是拔除了外因,或可便能好转。”
楚茗烟一时没有觉察出来,见他抬起眼来,眼神不悦地盯着自己,这才缓过神来,急忙放下手臂,清了清嗓子,道:“你说的自然有道理。可是我师兄是太医院院正,怎么可能判不出来这外在恶因?”
“太医院院正?”那男子皱了皱眉,第一次露出了冷漠、不悦之外的诧异神色来。
楚茗烟嘿嘿一笑,觉得自己师兄的名头很是能唬人,自己这六品医女的品阶还是不要说为好,接着又道:“是。他医术精湛,也是难治其根,你所说的这些,他都一一试验过。”
男子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那还是请你另寻高明吧。”
楚茗烟没想到惹着了他,急忙站起身来道:“依我看,你就很高明。你连伏心藤都种出来了,医术定然比我师兄不知要好上多少倍,这若是你不能治,还有谁能治得好?”
她心急之下,自然是捡着什么好话都往外说,情急之下,伸手竟然拽住了他的袖子。那男子低下头来,看自己的衣袖,楚茗烟这才发觉,慌忙撒开了手,嗫喏道:“我不是有意的,你莫要见怪。”
那男子收回衣袖,道:“既然如此,你待我去见一见那病者罢。”
楚茗烟喜出望外,没有料到这样轻松,他就答应了,一时高兴地竟然说不出话来,只笑嘻嘻地看着他。
那男子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暗了一暗,道:“不去么?”
楚茗烟回过神来,即刻便将他请去了王府之中。回到王府之后,王爷自是大不愿意,不愿意将女儿的病情告知于旁人,以免坏了声誉。
章大人拉着她问,这是从哪里请来的。
楚茗烟只说了一句话,道他有一株稀世的伏心藤,章大人便瞪大了眼睛,犹疑着望了他半晌,问了他几个问题,却见他坦坦作答,心中便信了几分。
楚茗烟虽然医术不上道,但自幼熏陶沉浸在医学世家之中,旁的不说,这识人医术的本领还是有的,听了他的回答,思来想去,犹疑着向王爷进言,说是郡主这恶疾,或许此人可以根治,王爷半信半疑,最后只道,若是他能治好,便重金酬谢,若是治不好,便要留下他的性命。
那人冷笑了一声,并不在意,跟着章太医查看了郡主的病情,只望了一刻钟,便露出淡淡的嘲讽微笑来,提笔在方子上洋洋洒洒地书了两页,抬起手来道:“拿去配药,每日煎熬一碗服下,自可缓解病根,再行治疗。”
章大人诧异地上前接过,只看了一眼,眉头便深深地皱了起来,沉吟不语,他扔下了方子,道:“若是三日不见轻,自来寻我便是。”
说罢,转头便出了房门。楚茗烟看着他的身影,眼中几欲冒出红心来,见他潇洒离去,尚还有几分医德,凑上前来看了一看那写的方子,章大人神色庄重,过了半晌,才叹了一句,“天外有天啊、天外有天啊……”
叹了两句,便让人拿了方子去配药煎药,给郡主服下,过了两日之后,果见有些大好的模样出来,又连着观察了几日,才觉得郡主真正是有些活过来的模样,面色也红润不少,精神也不像之前那般倦怠,显出了几分如花似玉的模样来。
王爷自然是喜出望外,命人备了酬金,登门拜谢,却被拒之门外,家丁站在门口站了整整三个时辰,却不见得半个人影出来,悻悻而归。
这下,郡主的病情大有好转,楚茗烟便多了许多机会,往他的住处跑,也自然知道他的姓名,闲来无事,总要赖在他府中,与他说些闲话,一来二去,便也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