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任的眼神,澹台望舒顿觉自己被侮辱了,自己好歹是皇上,也是曾经万花丛中过的人,自己与林半夏往日嫌隙那般多,如今不也是好端端的么?
他气不打一处来,低声道:“你若是这般不信任朕,那朕便不帮你,由着白芷误解你,也不让她知道:你其实更想保护她!”
夜来低眉沉思了一番,心道他好歹是皇上,怎么说也比自己有经验些,姑且信他一信吧,想到这里,才抬起头来,对着他点了点头。
澹台望舒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分明看他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神情,不由得顿时气盛,心道:若不将白芷帮你回心转意,你这眼里倒是还真不将朕当回事了!
想罢,扔下一句,“等着,叫你你再进!”的话来,昂首掀了帘子,入了帐内。
案前两人,一人正哭得热闹,另一人正惆怅得紧,支着下巴,双眼无神地望着她,眼见着他来,白芷哭声顿止,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微微屈膝行了一礼,道:“参见皇上。”
澹台望舒点了点头,道:“怎生哭得如此伤心?”
帐外夜来听见这话,很是摇头叹了口气,这两口子,竟然没有一个能指望得上的么?白芷听了林半夏的话,眼露希冀地望着他。
澹台望舒尴尬地轻咳了一声,缓了缓容色道:“朕正在追查。”
顿了一顿,看着白芷露出失望的神色来,忙道:“白芷,朕问你,若是捉到这贼人,你预备怎么处置他?”
白芷想了一想,适才那股恶气已经散出去了,此刻听他一问,沉思一会儿,抽抽噎噎地道:“若是捉住了他,我先要给他两个大嘴巴,才能解我心头的恨!再要问问他,为什么好端端的人不做,非要去做那样下流龌龊的混蛋!”
澹台望舒抓住机会,赶忙问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白芷想了一想,并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只是觉得自己若是再遇见他了,一定要狠狠骂上他一顿,澹台望舒这么一问,倒是将她问懵了,踟躇了一会儿才道:“我......我也不知道。”
白芷听了这话,倒是呆了一呆,讷讷地道:“若不是采花贼,那他为什么......”说到这里,又想起他的后半段话,更是疑惑不堪,道:“那他为什么要来故意逗我?”
澹台望舒见她的形容,心中盘算这火候已到了五六分,又道:“或许是他并不是那样可恶的人,只是喜欢你,只是一时好玩想逗你玩儿罢了。”
白芷心中浮现的却不知是什么想法,这心头因了这话倒是有些浅浅的喜悦,这刚一冒头,却又被其他的想法打下去了,抬起头来道:“皇上不必宽慰我罢了!白芷遇见的人千真万确,是采花贼也是千真万确,若非如此,他又不认识我,又怎么会想着要逗我来玩?”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帐中忽地便多了一个人,白芷愣怔地抬起头看着他,顿时发现,这人就是昨夜将自己掳走的采花贼,此刻正站在莹莹烛火下,对着自己,一脸急切真诚地说着什么!
她的惊叫逸出喉咙半截却又卡住,等等,他刚刚说什么,他不是采花贼?
白芷僵硬地转过头来看向林半夏,林半夏却是一脸茫然的形容,娘娘定然是不知道的,她心中暗暗想了,转头又去看澹台望舒,却发现澹台望舒并没有要将这采花贼捉拿的意思,只是立在当场,面色很是耐人寻味。
她耳边一片轰鸣,低低地道:“皇上,这人就是采花贼......”
澹台望舒一片静默,以沉默回应她,白芷转过头去又去看那采花贼,却看那采花贼很是自在地站在当场,面上焦急急切地望着她,那星一样的眸子里,倒是如同那夜一般的明亮。
她缓了缓神,努力止住了耳侧的轰鸣,去分辨他说的话,“我不是采花贼,我是天子麒麟暗卫,夜来!”
夜来?这名字倒好生奇怪,白芷的思维艰难地转动了一番,却只想到了这一个想法。
夜来见她半晌不答,心中更是急切,低声又道:“我不是有意的,只是为了逗你玩一玩,却没想到让你受了这样大的委屈。现在我在这,要杀要剐还是要剁成肉泥,都随你,只要你能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