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半夏醒来的时候已是早晨,浑身酸疼得紧,澹台望舒自然是已经不在了。
她扶了酸痛的臂膀,活动活动了手脚,才勉强坐得起来,帐中静悄悄的,透着那厚实的毡布,勉强能分辨出今天是个好日头。
坐起身来,长发批离,掩着自己的臂膀,“白芷……”
白芷候在帐外,听见里头人声,匆匆忙忙地跑进来,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一溜烟儿地到了床前,低声道:“奴婢在。”
林半夏抬眼瞧了她一眼,见她一脸心领神会的笑意,没好气地道:“备些热水,我要洗漱。”
白芷吃了个软钉子,却笑颜不改,矮身蹲了,道:“奴婢知道,热水已经备好了,是皇上临走之时吩咐的。”
林半夏脸上腾地红起一大片来,暗自咬牙切齿,这个澹台望舒,生怕别人不知道么?见她害羞,白芷笑意漫漫道:“娘娘稍候,奴婢这就拿水进来。”
说完,又是脚不沾地地出帐去了,林半夏坐在床上,兀自懊恼,就听着她吩咐了悯枝和怜叶,抬了水进来,哗啦啦一顿响声,闹腾了片刻,白芷又走进内帐,拿了衫子给她披上,道:“娘娘,水备好了,您请移步吧。”
林半夏羞恼地看了她一眼,披了衫子,转过了内帐屏风,那屏风处搁了满满一桶热水,热气蒸腾,盈了半间屋子,林半夏入了水,那水倒是热得紧,让那热气一哄,脸颊上也蒸腾起红云。
便是沐浴之后,才起身穿戴,用过了早膳,便出了帐子,携了白芷一同往太后帐中而去。
到帐子之时,婉妃诸人已经到了,正与太后闲谈,她瞧见婉妃,终是觉得大不好意思,而婉妃见她进来,倒也收了适才太后说的话。
太后见她来,倒是和蔼得紧,吩咐了赐坐后,道:“这镇日里总是不大出宫,出来一趟,倒见你形容好些了。”
林半夏面上一红,垂头谢恩道:“谢太后娘娘垂怜,臣妾身体已是好多了。”太后笑着点了点头,这林半夏于她眼中,倒是个说不上来的境况,她这心中总是存着些对她的怜悯,这择太子妃时,也是她和先皇极力看重的,可入了宫,她与澹台望舒的情形,倒是让人叹气。
但想上许多,总是她母家功高震主,也是她的一块心病。昔日趁手的兵器,总是怕有朝一日再反过来刺伤自己,却是不好。便对着澹台望舒对她的冷淡,也属默许。
寒暄了两句,便听帐外内侍在请,“启禀太后娘娘,大典已设好,请太后娘娘和各位娘娘移步。”
太后笑了一笑,站起身来,由着婉妃扶了手臂,率先走了出去,众人纷纷跟在身后,浩浩荡荡地出了门。
那大典便设在帐营前的空地上,搭设了诸多凉棚,便是中间一个主位尚且虚席以待,分列两旁的便已是坐满了人,此次秋狩,京中诸多王公贵族也都带了些许家眷,倒是不曾入皇室帐营,也鲜少来请安。
场中摆着偌大一个台子,便是过会儿呈列猎物所用,四周伫着丈高的旗帜,风过长空,猎猎作响。
瞧见太后仪仗到此,座中诸人纷纷起身跪地行礼,便是山呼请安礼过去,太后扬声让起了身,众人才纷纷落座。
才刚一落座,便听一声尖利的哨声响起,响彻云霄,紧接着而来的便是一阵错乱的马蹄声,众人纷纷翘首以往,这才见远处行来一队人马,为首的玄衣劲服,面上带着志在必得的淡淡笑意,扬鞭驽马向着场中而来。
眼瞧着到了近前,勒了缰绳,马儿长嘶一声,前腿高高扬起,长鸣片刻,才顿下马头来,众人少不得又要纷纷起身,跪地行礼。
澹台望舒端坐马上,遥遥望向主帐,露出浅淡的笑意来,太后露出一副甚是疼爱赞许的模样来,婉妃陪在太后身侧,心中砰砰跳了一跳,却又想起昨日里,他说过的话来,顿时有些羞窘得很,只略略看了一眼,便匆匆垂下眼来。
林半夏坐在众人身后,看着他在场中的模样,很是嫌弃他这一副极尽张扬的模样,却又忍不住心里微微甜蜜,终是憋不住泛起几分笑意来。
澹台望舒身后的人马也纷纷停住,噤声端坐马上,只预备听他发号施令,澹台望舒微微地点了点头,便听余成德站在那台子上高喊了一声,“放!”
这一声尖利的声音响彻长空,众人纷纷凝神细听,便听山林中一声尖利的唿哨声响起,过不多时,隐约便听...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