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可是想将你配给傅大人?”
贺雪归缓缓地摇了摇头,神色更是沉重,道:“原是我大意了,不曾想太后娘娘在宫中浸淫多年,又怎会由得我任性?”
林半夏垂下眉头,道:“皇上……皇上不是答应会将你指婚给傅沉云么?”
“便是能撑得过一时,又如何能撑得了长久?傅沉云他……他至今还不知我心思,我怎么能……”贺雪归说到一半,剩下的半截话终是没有说出来,到底是女孩子家,脸皮薄了些。
林半夏见她的模样,心中也是担忧不已,想了许久,却似狠下心来的模样似的,道:“便是我来帮你,让你能够和他处上一处,也好将你的心意明了。”
贺雪归闻言,抬起眼来看她,道:“你又如何能帮我?再说……再说我该如何向他说?”
林半夏看她的模样,有些急,道:“你看你,平日里也是个端庄聪慧的性子,便是到了他面前,怎地如此缩手缩脚?这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贺雪归!现在害羞,却要等到太后娘娘将你指婚给一个并不喜欢的人么?”
贺雪归听她慷慨激昂的一番言语,不由也有些心动,很是有些羞愧,自己原不是这般怵手怵脚的人,自己喜欢的,向来就是主动去争取,若是如此,自己与那些深闺贵女又有何区别?
想到此处,她不由振奋了精神,抬起头来道:“你便如何帮我?”
林半息想了一想,眼中一亮,计上心来,喜气盈盈地向她示意,让她附耳过来,在她耳畔低声说了许多,贺雪归神色或明或暗,一会儿蹙眉一会儿舒展,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缓下神色来。
两人商讨完毕,贺雪归念及太后还在帐中,便出了帐子,满怀着欣喜雀跃地回了帐子。
白芷送走了贺雪归,进门来行礼问道:“娘娘,可是与公主说什么了?奴婢见她很是高兴的模样呢?”
林半夏脸上笑意漾然,笑道:“白芷,你过来,你去替我办件事情。”
白芷见她神色也很是欢心,不由更是诧异,见她模样,走近了细听。
林半夏将这事情吩咐了完毕,白芷拧紧了眉头,一脸茫然地道:“娘娘可是说真的?”
林半夏上前敲了敲她的脑门,佯装生气地道:“我便是会浑说假话的人么?”
白芷捂着脑门揉了揉脑袋,道:“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办。”
说罢,便转身出了帐子,林半夏瞧着她的背影,露出“奸诈”的笑意来。
这边厢刚忙活完毕,澹台望舒正在王帐中看夜来送来的密奏,看了许久,眉头淡锁片刻,眼神中也含着淡淡的凝重,这夏望庭和林肃,不算多么罪大恶极,却也算不上多么清白,若是种种件件,结在一处,削爵降职是少不了的,只是……
他合上了奏折,半晌不语,正在这宁静间,殿外响起侍卫通传的声音来,“启禀皇上,婉妃娘娘求见。”
澹台望舒眉头一挑,婉妃?她来做什么?想了一想,自己这次秋狩带的宫嫔中位份最高便是她了,不见却也不合情理,端看她有什么事情罢,淡淡地点了点头,余成德会意,扬声道:“请婉妃娘娘觐见。”
话音一落,帘子便挑了开来,婉妃一身姜红色穿云出蝶长裙及地,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发上簪着乌金凤钗,和琥珀玳瑁,一张柔和的脸庞上满含着淡淡的笑意,身后跟了个双鬟翠衣宫女,手中端着个乌木漆金食盒。
婉妃含着笑意,走到案前,盈盈一拜,道:“臣妾参见皇上。”
澹台望舒不动声色,低声道:“起来吧。”
婉妃站起身来,面上很是羞涩,澹台望舒瞧着她的模样,道:“你怎么过来了?”
婉妃抬起头来,撞见澹台望舒一双湛湛有神却无波无澜的眸子,心中顿时浮起初初嫁给他时的模样来,顿时心中一跳,面上浮起红晕来,道:“这出巡在外,天气也愈发地转凉了,这外头不比宫里,多有侍候不周的地方,臣妾听说皇上前些天猎了一头鹿,想着那鹿肉温补,正好给皇上补一补身体,也是臣妾做妃子的本分。”
澹台望舒眉目微舒,淡淡地“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想了一想,却又想到,鹿肉?
想到此处,他拧了拧眉头,这鹿肉不是壮阳补肾的么?再看向婉妃之时,顿时想起在太后帐中的话来,不由得尴尬地咳嗽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