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出宫,没有带白芷来,倒是有些不习惯。只是礼佛之行,本就不便带太多人来,这云隐寺接待皇族接待惯了,宫中贵人身边都有人待命传唤。
苏漫漫自然是待在太后身边,想来在这佛门净地寻她的麻烦,抄写经书自然避了与她见面的机会,她不禁更是为自己的选择内心叫起好来。
这一路行来,已是乏累得很,过不多时,天已擦黑,尼姑奉上饭食来。那尼姑名唤静云,林半夏尊称了一声静云师傅。
静云放下饭食道:“贵嫔娘娘,请用斋饭吧。”
说罢,行了一礼,起身便退了出去。林半夏望着她的背影,却没想到她竟有些冷淡,不由得讶异一笑,低头用了饭,刚用过,静云便走了进来,行了一礼,也不多话,撤走了饭食。
林半夏不以为意,这佛门之外有性子冷淡的、有脾气火爆的,有温然和善的,这佛门之中想来也不例外。
用罢了膳,她静静地焚了香,净了手,捧了经书低声念了一遍,恭敬地行了礼,坐到案前,挑亮了烛花,低头抄写经书来。
这一抄,很是静心诚意,房中只余那灯火微燃的声响,极静。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然暗了下来,林半夏抄得手腕酸痛,不由得抬起头来,揉了揉手腕,又低头去写,抄了数十遍,才搁下笔来。将那经书按顺序放了,放在了一旁。
起身到正厅内倒了杯茶水,浸了浸有些发干的喉咙,刚刚杯沿离了唇,便听见门扇被人轻轻叩响,“笃笃”两声,林半夏放下杯子很是有些警觉,这么晚了,是谁呢?
“是谁?”她扬声问道:门扇外响起个柔柔的声音来,“我是宁安公主贺雪归。”
贺雪归?林半夏皱起眉头来,她与她无甚交集,今日深夜来见却有什么事情?想了一想,站起身来,打开了门扉。
一地月色如银下,贺雪归侧立在门侧,笑意淡然,见她出来,略有歉意道:“深夜来见,倒是扰了贵嫔娘娘了。”
林半夏道:“不知宁安公主有何事?”贺雪归见她态度淡淡,却是有些防备疏离,不由得笑道:“没别的事,只是换了住处,睡不着,见娘娘此处灯还亮着,来与娘娘说说话。”
林半夏想了一想,她倒不似个坏人,便偏身让了让,请她入内。
贺雪归笑着道了谢,进了屋内,林半夏为她斟了茶,问道:“公主怎么想着来找我说一说话?”
贺雪归趁着她倒茶的功夫,细细端详了她一番。
林半夏眉目如画,姿容甚美,姿态淡雅,自有一股疏离淡然、出尘雅逸之态,一双眸子也是极冷淡,不禁让她想起白日里她淡淡望向苏漫漫的眼神来,那是对明显不喜之人的冷漠,连嫌恶也是极清淡的,倒像是一块清透的琉璃珠玉,光彩自生。
但却是这样一个清淡的人,却又无端让人生出几分亲近之感,那双眼眸虽然淡的很,但若是暖起来,可该是什么样?贺雪归暗暗地想着。
听她问,贺雪归柔柔笑了一声道:“今日见着贵嫔娘娘,无端就生出了几分亲近,觉得很是亲切,大约是一见如故罢。”
林半夏微微扬了扬唇角,不置可否,道:“我向来是宫中人见人避的人,怎么到宁安公主这里,倒会亲近几分?”
“人见人避,却也未必就是这人的不是。宫中捧高踩低不是一日两日,雪归自有雪归的看法。”贺雪归答道。
林半夏微微一笑,道:“宁安公主得太后娘娘偏爱,对于个中之事,倒是晓得得多。”
贺雪归道:“不过是明白一些罢了。苏贵妃昔日为贵嫔娘娘侍婢,如今登了高位,也如今对娘娘薄情,可不是证明?”
她话说得直白,林半夏倒是对她有些另眼相看,不禁抬起眼来看了她一眼,贺雪归又道:“娘娘对贵妃娘娘的态度,倒是让雪归有些意外了。”
林半夏拿了茶杯,淡淡地呷了一口道:“没什么意外的。即使是昔日侍女,也未必意味着永久便只能做我的侍女,她做贵妃,是有她的造化罢了。”
“娘娘倒是好心性。”贺雪归微微一笑,也捧起了茶杯,饮了口茶,姿态娴雅地放下。两人一来一往,聊得都是些避讳之事,姿态却是一样的从容优雅。
“公主深夜造访,莫非只是为了与我,聊一聊这个?”
林半夏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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