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是如此,这宫中伺候的人也太多了,这倒是个极大的不便,日后这宫中若是只有一个皇后,倒是不必那么多的太监宫女伺候。他静静想着,不知不觉,夜色更深寂了几分。
余成德入了殿来,瞧见他站在风口处,道:“皇上,小心龙体。”
澹台望舒回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瞧得余成德莫名其妙,忍不住尴尬地摸了摸脸,道:“皇、皇上,奴才这是哪里不对么?”
澹台望舒微微笑了,转过头去,舒了口气好整以暇地道:“没什么不对。余成德,你可知道,朕要做什么?”
余成德诧异地想了一想,道:“奴才愚笨,不知皇上圣明。”
澹台望舒冷笑了一声,道:“你是知道也不敢说出来,倒也罢了,朕也紧要你这样的口舌,朕总觉着这后宫中人太多了,才生是非,若是只有一个,便也没什么可吵闹地罢?”
余成德闻言,倒没有那般石破天惊的惊讶,毕竟依澹台望舒这般的行为,他若是还猜不出来,他就没什么本事能在御前侍奉这般久的时日了。
再者说,这般的行为在本朝不是没有,端看澹台望舒这一场要如何做罢了。
“皇上……这后宫毕竟是您的后宫,您说要娶多少便娶多少,说只留一个也有只留一个的理由,奴才这、这没有根的东西,怎能知道那般多呢?”余成德嘿嘿一笑,自嘲道。
澹台望舒微微露出些笑意来,抬眼望了望天色,道:“今夜得空,便去瞧一瞧她吧。”
余成德应了,匆匆去拿了大氅出来,澹台望舒系了,这才往凉月宫而去。
凉月宫中,林半夏早早便入睡了,她畏寒得紧,抄书抄了半天,便是有些乏累得很,现下已抄了六卷,太后的惩罚,自然是要早早完成才好。
她近来才有了些害喜的症状,虽然不大明显,但也够折腾她一番得了。又是恶心又是犯吐的,虽然只是小小的一会儿,也让她备受折磨,现下睡着的模样,也是微蹙的眉头,神色担忧不已。
澹台望舒在她榻前坐定,伸手抚平了她眉间的褶皱,心疼不已地看着她,忍不住在她额头上落下轻轻的吻迹来。
谁料,林半夏本来睡着就大是不舒服,眠意也浅,这微微一点动静,便让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瞧见是他,脸上便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来,低声道:“你来了?”
澹台望舒见她醒转,索性伸手环住了她,道:“朕听说你念朕得很,便来解你相思。”
林半夏瞧他说话还要强词夺理,不由得笑出声来,锤了他的胸口,便伸手环住了他的臂膀和胸膛,感受到他硬实的胸膛上来的暖暖温意,和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心中没来由地就安稳许多。
她不说话,只静静伏在他肩膊上,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平静缱绻。她知道,他过会儿便又要走了。
回宫至今,已有月余,却始终不见他松懈下来,替他心疼之时却更想为他分一分忧,“你近日都在忙些什么?”
澹台望舒低叹一声,将被子拥紧了些,也不避讳着后宫女子不得干政的规矩,道:“前些日子下的大雨,你可记得?”
林半夏点了点头,道:“自然记得,足足下了三天才停。”
澹台望舒道:“这是京城下了三天,那黄河沿堤却不止下了三天,将近十天的暴雨汇在黄河上游,差点冲破沿路提防……”
林半夏惊呼了一声,她并不知晓这宫外竟然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不由得紧张地翻身起来道:“那现在如何了?可有百姓受伤?”
澹台望舒笑了笑,将她的肩膀按了下来,将她好好地塞入了被褥中,不许她再乱动,这才慢慢地说了起来。“所幸楚安太守赵培机警聪敏,及时地上报了朝廷,及早地设了防,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在那河岸拐角处一处水流过大,冲垮了设防,淹毁了当地的不少农田,这几日朕便在忙活这个。”
说着,他低头在她额上浅浅地啜了一口,林半夏心中担忧涌起,愁眉苦脸地道,便是还有这样的事情,倒是难为他了。
澹台望舒见着她愁容满面,不禁后悔起自己与她多说的这些话来了,于是沉了语气,命令式地道:“不许再想了,朕自有法子护百姓周全,你便少操些心罢了。”
林半夏知晓他的心意,只好也就点了点头,心中暗暗祈求这水患能够及早平息才是。
两人低声说着情话,略去了阴霾的地方,低声谈笑,倒是也和乐不已,说着说着,林半夏却忽然想起了玉嫔的事来,想了一想,眼神忽闪地垂了下来,心中却不知想了些什么。
澹台望舒自然看到了她的异样,只是她不说,他便不逼着问她罢了。过了会儿,林半夏倒是主动说了出来。
她垂下眼睛来,脸上微微烧红,这是她心中有虚的时候的惯常表现,那长睫眨了两眨,才鼓起了勇气,道:“你允我的事,可还记得?”
澹台望舒淡淡地道:“嗯?”
林半夏明知他近来要事缠身,能来看她已实属不易,倒是不好再提要求,其实她倒不是逼着他紧着将此事做了,只是玉嫔的事情已然是迫在眉睫,将她送出宫去,便也了了她一桩心病。
林半夏脸颊上浮起红晕来,背过了身,状似无意似的道:“我瞧着玉嫔在宫中便没什么要紧,先送她出宫倒是也没什么。”
她说话底气略显不足,澹台望舒望着她窝在自己怀中的背影,那背线纤细,弯出一道美好的弧线来,长发散在脸颊下,拢了齐才不至于碍着入睡,粉黛尽除,长发无钗环,却更显出几分素净淡然的美好来。
微微颤抖着的眼皮和微不可见的肩膀抖动,暴露了她心底的紧张和心虚,澹台望舒瞧着她的模样,心中低低叹道,半夏,你可知道,你即使是向朕明言,朕也决计会答应你,将她送出宫去,只是你到底是要瞒着朕,朕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值当信任吗?
朕那般相信交付与你,你可曾有过一点点信我?他心中蓦然地涌起一股悲凉来,却咬了咬牙狠狠压下,换作了云淡风轻的一股语气道:“好,朕来筹谋。”
林半夏心中微微地舒了口气,却更是对他起了几分歉意,可此刻到底是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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