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施了禁制压了他的妖性,教他识文断字,教他为人处世,一同抚育他长大。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休眠,直到醒来,再度踏入红尘,持着新的记忆,再次开启他的人生。”
我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子丹一口咬定我就是他的母亲,原来他不过是将我当成了记忆中的阿楠。
我看向阿楠,阿楠也看着我,“不错,是我施的禁制。如今已过了一万多年,禁制却丝毫没有动摇,我大致有了猜测,是长溯所为。”
我不语。除了是长溯,再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我希望,以后你可以照顾一些子丹。”阿楠走到我的面前,“子丹毕竟是妖,不知什么时候禁制对他就不管用了,所以——我求你。”
我淡淡的,“我踏足那块儿地方,所有同你认识的人,都同我说你是如何骄矜傲气的人物。现在,你说你求我?”
阿楠毫不犹豫,“我求你。”
“不是还有长溯吗?”
“他……没用的,我施的禁制,是无尽神木特有的。这一万多年来,他独自加固禁制,已是费尽力气,不出至多一千年,子丹身上的禁制,就会全部破开。”
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问起了另一件事情来,“我为什么在这里?”
“你跳下了忘川,所有你不想记起的,不该记得的,那些记忆都会想起来,而不是遗忘。”阿楠说,“忘川杀不死任何一个神族,魑魅魍魉也不会将你拆吃入腹。”
“可是我想忘记,我想就此离去。”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天帝留在那块儿琼宫仙阙的地方吗?”
我望着她。
阿楠指着她当年陨灭的战场,一字一句冷淡无情,“当年我以我心脏镇压妖君,以身躯将妖魔封印在无冥之地。神族接二连三的失去了两位战神,所以,他们需要第三位战神,那就是你。”
我有些晃神,摇了摇头喃喃道,“不,不是这样的。你没有陨灭,你现在还好好的站在我面前,你是可以复活的……”我捂住我的脸,分外痛苦,“我灵力不济,连架祥云都没有学稳当,怎么去当一个战神?”
我仿佛已经身处那片战场,到处都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胃里翻江倒海,喉咙里都是一股酸味儿。许是因为梦得太多,几乎成了魇,一想起来胃里便是一阵痉挛。
让我更加不想相信的是,原来所有的一切,竟然都是别人所谋划安排好的,我就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他们在牵着我身上的线,引着我去唱完这一出皮影戏。
“你为什么这么痛苦呢?你不是想就此了结吗?与其那样窝囊,不如保护神族陨得荣光,那样不比较有意义?”阿楠强行掰开我的手,“如今的我,不过是我最后一点魂力,见你最后一面,便真的灰飞烟灭了。”
“我知这样对你残忍,但是你是最后一根无尽神木,是神族最后的保护屏障。”
“可不该就这样强行加在我身上。”我已经知道是怎么保护的了,就和眼前的这个人一样,灰飞……烟灭……
阿楠抱住我,“其实他们不配被你保护。”
她的声音凄厉,字句泣血,“他们自诩为神,庸碌一生,当着人类的神明,自以为慈悲为怀,是在普度众生,其实……不过都是自私自利的一群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