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摸鼻子,我听出长溯话里的不满了。
说实话我也不想和孟浪神君打架,可是他着实轻浮,着实让人恼怒!
自从知宴得以沉冤昭雪,她便在府里住了下来。似乎是完成了心愿,她没有了什么人生目标,整个人迷茫得很。
我见到知宴时,她就坐在鱼池边上,双目空洞的望着偌大鱼池里仅有的几条鱼,哪怕是我走到她身边她也没有什么反应。
知宴没有动,“我这几天总是梦见一些事情。我梦见你死了,阿难,我梦见你死在我眼前,温热鲜红的血液喷洒了我一脸。”
“那人约摸不是我。”我寻思着,知宴梦见的应当是万年前的那一场神妖大战,阿楠就是在那场大战中陨灭的。
只是,阿楠不是以己身镇压妖族了吗?按理说,知宴梦见的这幅场景有些说不通起来。
知宴缓缓的抬头看着我的脸,神色迷惘,“我不知道,可是梦里的我好心痛,疼得喘不过气来。我但凡入梦,都是这副情景。”
这话题我接不了,我想安慰知宴无从说起。因为她说的都只是梦。
可又不止是梦。
我也有些迷茫起来,“只是梦罢了,何必如此在意?现下想不通的事情,待日后你回归神位,自然一切都知晓了。”
之前长溯的态度摆明了阿楠同舒乐公主之间的恩怨绝不简单,可是如今知宴却告诉我,她梦见阿楠那般时会心疼的喘不过气来。
果然,那些大神官之间的恩怨都是这般曲折离奇的。待回去之后,想必舒乐公主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我得赶紧回晤青山才是,太复杂了。
知宴没再说话。
我也不劝,那些事情离我太遥远,是我生出灵智之前发生的了。我对舒乐公主不甚了解,对知宴我也从没有窥探到内心深处去。
我觉得无趣得很,想着我就要回九天上界了,哪怕女掌柜也是舒乐公主的一半了,我也该去同她好好道别才是。
玉璆娘娘说,不辞而别是失了礼数的,不拿亲人当亲人,不拿朋友当朋友。
巧的是女掌柜登门来府中了,孟浪神君正在接待。我一进厅里,就看到孟浪神君抓着女掌柜的手不放。
女掌柜的神色疲倦,极为不耐又无可奈何,瞧见我进来便道,“快管管你府中的人,哪儿有这般急色的?瞧着道貌岸然,却不想是衣冠禽兽!”
这话我赞同,我为难的道,“我与他不熟,说起来他是我夫君的朋友,我只见过几次罢了。”
孟浪神君松开女掌柜,抬头似笑非笑的看过来,“你夫君?”
我瞧了瞧女掌柜,差点忘了,长溯和舒乐公主郎情妾意,我这般说岂不是给他们两人增添麻烦?回了九天上界是要来找我茬的。
都这般时候了,我想着,不用再假装是夫妻兄妹啥的了吧?说起来其实我记性最近好像差了些,竟想不起来对谁说过我和长溯是夫妻,又对谁说过是兄妹。
我努力的回想更早时候的事情,惊觉很多事情细想真的想不起来。可是,说起时却没有丝毫犹豫。
我有些昏沉,那些浮沉光影中的碎片铺天盖地的袭来,丝毫招架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