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还给我!”范满仓站起来,走到岳氏身边伸出手。
“敢喝我?”岳氏听到这不同寻常的语气,立马就横了,抬手就要给范满仓几耳光。
但却被男人狠狠抓住了,那一双红肿的眼睛盯着岳氏,一字一句强调,“把翠花儿还给我!”
岳氏被他这狼一般凶狠的眼神吓了一跳,咽了咽口水大骂,“小兔崽子没良心,怪不得一家子都是灾星。老娘说了,啥时候你大哥从大牢里出来了,那小灾星啥时候就回来!”
“你——”
“我什么我?我是你老娘!”
岳氏哼道,不作其他话了。
范满仓忍了又忍,好半晌才点头,“好!我去!”
一句话,咬牙切齿地说着,却让岳氏大为满意。
范满仓让农氏抱着儿子去屋里换衣服,在家里等着,便寒冬腊月的,脱光了上身,背上两捆带刺的荆条,红着眼走到了府衙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声喊着。
“大丫表妹!我是满仓表哥!请您出来一见!”
“大丫表妹!我是满仓表哥!请您出来一见!”
“……”
如此重复好几遍的话,让行人忍不住侧目,好奇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儿。
守着府衙的人原本想将范满仓轰走,不让他在府衙门口闹事的。
但人家就这么静静跪着,喊着自家表妹,也没犯什么事,总不能众目睽睽之下轰人吧。
当即一个兵军说道:“你叫的是郡守夫人吧?夫人和大人都不在,去海滩了,你要找人就去那边找吧。”
“谢谢大哥了。”范满仓瓮声说道,嘴唇已经冷得发白。
又背着荆条朝着海滩走去,岳氏撇了撇嘴,有些狐疑的跟在人群里,往海滩走去。
许倩书正伤心着呢,没想到范家人又触她的眉头,看着跪在面前的范满仓,她眼中尽是冰刀子,恨不得将范满仓割出几片血痕来。
女人寒声说道:“你们什么意思?范满仓?你玩什么负荆请罪呢?”
她听到范满仓叫自己大丫表妹,并且还负荆请罪,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大丫表妹,请你息怒,范满囤是个畜生禽兽,这毋庸置疑。但好歹是亲戚关系,今天我厚着脸皮来向你求个情,请你将范满囤那畜生放了,我……愿意替他坐牢、替他发配充军!”范满仓一想到被自己亲娘绑架的翠花儿,以及在家里受委屈的农氏和儿子,他这心里就一阵阵的疼,虽然很不愿意就这么离开妻儿,但为了翠花儿的平安,他必须要做出选择。
说完这句话。
范满仓将背上的两捆荆条卸了下来,毕恭毕敬的呈到许倩书面前。
“哈?你凭什么认为,你能替范满囤坐牢?我告诉你!范满囤那畜生,我是一定要处置的,否则不仅仅是祸害我一家子,还是连累了整个北海郡周边村落的人!”许倩书厉声喝着,目光扫在这些看热闹的百姓身上,旋即道:“范满囤是个绑架犯!我奶奶是他的亲姑婆,是同样血脉的长辈!可他范满囤是怎么做的?为了一些金钱利益,绑了自己的长辈!”
众人默然,这其中的‘家丑’他们倒是不知道,本来想着看热闹,现在看来……
这热闹,事关北海郡的平安啊。
许倩书被陆鸣飒扶着,继续说道,“对待一个六十多、快七十岁的长辈!范满囤打她的耳光、放疯狗咬她,害得她现在将近归西了,你们说这样的禽兽能放吗?是一个负荆请罪、李代桃僵,就能解决的事儿吗?”
范满仓听着,心里突突一跳。
阿六婆……命不久矣了?那个小时候经常给他糖块吃的长辈,要死了?
脑子里一阵阵的嗡鸣,他奔范忠贤的丧时,都没那么伤心,可现在……
眼泪混着鼻涕,一个劲儿的往下掉,他除了朝许倩书磕头,别无他法!
许倩书心中酸涩,但丑话既然说在了前头,那她就没有停下来的必要,当即继续道:“范满囤,我一定要发配至最苦寒的边疆,让他后半辈子都赎罪!满仓表哥,我敬你一声表哥是因为你每逢过节,都给我奶奶送来几个茶碗杯盏,几年如一日从不停歇!但不要因为有这脸面,你就可以在我面前讨面子,让我放了范满囤!”
“对!不能放!”
“绑架长辈,放狗咬长辈,还打长辈的!这是不孝,在我们华夏律法中是死罪啊!”
“对,就应该砍了他的脑袋!”
百姓们纷纷吆喝着,不允许许倩书将范满囤发配边疆,非要将那畜生的脑袋砍了不可!
人群里躲着的岳氏听到这句话不甘心了,赶紧骂骂咧咧地挤出来,“嗳嗳嗳!你们说啥呢?信不信老娘打死你们这群生娃没屁眼的玩意儿?要谁儿子死呢?小心老娘诅咒你白发人送黑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