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咋、咋啦?”阿六婆被她火急火燎的样子吓到了。
许倩书吸了口气,洞口聚集了不少人,未免动乱军心,她撒了个谎:“果果的亲爹回来了,想接果果去住几天,我是不想见那渣男的,所以奶奶您得跟着去,帮我照顾果果。”
“……”
“……”
这个说法虽然牵强,但却让人信服。
那些围观工人的眉眼顿时松了下来,同情地看着许倩书。
唉,也是个可怜人,这种事发生了,换谁都不愿意再去看孩子他爹。
阿六婆却知道她在撒谎,因为许倩书惯性的捏了捏耳垂,可她浑浊的老眼里却没有任何表现。
愣愣地点头,随后泼声道:“此等不知廉耻的腌臜小子还敢来?看我老婆子怎么带果果去他家,搅乱这趟水不可!”
说完,就飞快的收拾东西。
走的时候,那些妇女们拉着果果交代。
“果果呀,你娘和你祖母拉扯你不容易,可一定要回来呀!”
众人纷纷附和,对许倩书的话深信不疑,敬若神灵。
而也正好是这种信任,让许倩书心里像压了大石头一样难受。
她想了想,算了,将阿六婆与果果送到安全的地方,再回来与他们共同进退吧!
许倩书交代阿辰看好大家,一家三口便离开了。
马车上。
阿六婆倒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眉头紧皱,叹着:“这世道,真是不让人活了。都几十年没打仗了,现在突然又来…”
“奶奶您放心吧,我一定会护好您和果果的。”许倩书承诺。
“这是护不护的问题吗?大丫,你把我们送到孙女婿那边,那你…”
阿六婆忧心忡忡,许倩书没答,但那个模样却是写满了坚定,摆明就是不会留在北海郡的。
很快,车就到了府衙。
之前陆青见过许倩书,所以现在见她,反倒是毕恭毕敬的喊了声:“嫂子!”
“你家大哥呢?在里边吗?”许倩书不拘谨,受了这声嫂子。
陆青摇首,“头儿不在里边,去海上布防了。”
“那赫连冲呢?”
“赫连将军也不在!”
许倩书闻言,脑门一阵跳着,咋要找的人一个都不在呢?
她坚信!倭国发起海战的事,肯定与陆永渊逃不了干系,所以这个消息必须赶紧告诉陆鸣飒。
许倩书斟酌思索之下,咬咬牙,道:“陆青,安置好我奶奶和女儿,我去找陆鸣飒!”
说完也不等陆青答应,许倩书小跑着离开。
北海郡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所以来到海滩边上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
海风吹得让人阵阵发冷,但正巧海上一艘大船驶了回来,细细一看,甲板上站着的男人,不正是陆鸣飒吗?
许倩书摇了摇手,高喊:“夫君——”
显然陆鸣飒也能听到她的声音,远远便望了过来,那冷漠的脸刹那春暖花开,抬手挥了挥。
众人满脑黑线:这夫妻俩,有病吧?
官船很快就到了码头边上,许倩书迎上去扑进陆鸣飒的怀里,才觉得陆永渊带来的恐惧散了许多。
“怎么回事,不多穿点!”陆鸣飒皱眉轻斥,把她抱紧,藏在大氅之下,暖乎乎的。
“没来得及多穿,我、我有事要跟你说!”许倩书喘息着,刚要将陆永渊的事告知。
身后就传来一阵炮轰的声音,只见海面上飞起一道水柱,水雷的声音响彻天际。
许倩书耳膜里嗡嗡作响,被震得发疼。
“媳妇,你找个地方躲着!”
陆鸣飒将大氅脱下来,盖在许倩书身上。
而后随从递来一张银色弯月大弓,只见男人搭箭将弓拉至满月,咻的射出——
激射的箭矢如同流光般,射在远远的大船旗帜上,颇为挑衅。
是倭国兵!
许倩书瞪大眼睛,怎么会?
计划中不是要先疏散北海郡的百姓,然后再引倭国兵上岸吗?
“媳妇,离开海滩,这些小孬货要来了!”陆鸣飒邪邪一笑,挽弓搭箭。
哪怕身上穿着厚重的官服,也难掩陆鸣飒浑身劲爆的肌肉。
看着陆鸣飒幽眸灿然,宛若群星,自信又邪魅。
许倩书浑身一震…她低估了自家夫君的智慧了!
这男人,或许早就想到要将倭国兵引上岸,只不过环节比自己少了一处疏散人群罢了。
或许,陆鸣飒早就断了倭国兵的后路,要将他们彻底歼灭在海上的风暴中!
咻!
咻!
在许倩书还愣神之际,几发箭矢射出,千步穿杨,呼吸间便取了数个倭国兵的狗命!
一时之间,女人脑海里只剩下一句话:他本就是烈日,何来黯淡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