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年轻时候,她一个人带着五个儿女,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那样窘迫屈辱的日子,她都熬过来了,没有理由现在丰衣足食,儿女长大成人了的好日子,她一个人没法过下去?再说了,倘若她不是公主的身份,倘若不是有一个了不起的女儿杏儿,他堂堂的大将军,还会这么想跟她破镜重圆么?!静挥出道生。
男人信得过,母猪都可以上树了!
安静使劲的摇摇头,按下心头的那一点犹豫,脸上的神色多了一份决然。
柴曜看得心头“突突”的跳,只觉得情势非常不妙,他想要再说什么,安静已经摆摆手:“你走吧!没有什么大事,日后不要来找本公主!孤男寡女的,让人知道了不好,有损皇家威严!”
云雀、云隐快步上前:“将军,请吧!”态度强势,目光凌厉。
柴曜一步三回头的,回到了河边的小木船。
安静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
太容易得到的幸福,男人是不会珍惜的,更何况他曾经那样对待她。过去的痛苦和羞辱,不是那么容易忘却的,起码目前来说还不行。
这世上还真没有不漏风的墙,英武将军被长公主赶出公主府的事情,也不知道咋地,就传入了姜氏的耳中。
“不要脸的贱*人,她以为她是谁啊?都是残花败柳了,我儿子堂堂的大将军,又那么的英俊潇洒,想要娶什么样的女子娶不到啊?十六岁的黄花闺女,我儿子也可以可劲的挑,哪里像她啊,不嫁我儿子的话,就只能找个五六十岁的鳏夫了!”
姜氏深深觉得,自己的脸面都狠狠的打了!
不给柴曜脸面,也就是不给她脸面!而且,她也确实觉得,安静太过自以为是了!没错,她是公主,身份地位都了不起。但是,那又如何?再怎么说,也没法改变她弃妇的事实,也没法改变她是个年过四十的女子这个事实!
以安静的条件,要想嫁给条件好的未婚的年轻男子,那比登天还难!而这十里八乡,想要嫁给柴曜的黄花闺女,没有一万,也有上千了!
姜氏打心里觉得,如果不是因为安静生了五个儿女,她哪怕就算是公主,也压根配不上自己的儿子!甚至,她还有点心疼儿子,觉得自己的儿子贵为大将军,其实应该娶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姑娘,再纳一个如花般美貌的小妾,也让儿子享一下那齐人之福!
儿子都是大将军了,这一辈子只有安静这一个女人的的话,也实在是太亏了!这大户人家的男人,哪一个不是妻妾成群?哼!如果安静不是长公主的话,她早一扫把打过去了!居然敢这样吊着她的儿子,让她的儿子“守活寡”,实在是太过分了!
夜色深沉,姜氏依然坐在庭院的李子树下,时而长吁短叹,时而咬牙切齿。嘴里嘟嘟嚷嚷的,一会儿骂安静,一会儿又数落柴老实,一会儿又哭她那个没了命的苦命的大儿子。
柴老实蹲在墙角的黄瓜架下,默默的抽着旱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正想得入神,耳边猛然传来一声姜氏如雷的声音:“明天,我就让媒婆上门,给老五找一个黄花大闺女!哼!我还就不信了,我这么有出息的儿子还能有女子不稀罕?长公主又咋地啦,有她后悔的那一天!都四十多岁了,也不能生娃了,我儿子找一个十六岁的大姑娘,这辈子还可以再生好几个娃儿呢!”
柴老实着实被吓了一大跳:“你又想要咋地啦?刚过了几天安生的日子,是不是嫌太舒服了?!”
声音传出去很远,隔壁的催奶奶听了,就不禁直皱眉:“这老太太就每个消停的日子,儿孙多了,就以为是好事啊?那柴老大家的,就没有一个不是坏胚子!我看长公主生的五个儿女,都够好了,英武将军有了这么几个儿女,已经得知足了!”
崔大娘就叹道:“是啊,如果再娶一房,再生几个不同一个娘的儿女,日后必然不会有安生日子过!这老太太,是不是糊涂了?”
崔潮生的弟弟崔潮水如今是个秀才了,很认真的道:“杏儿的阿娘可是长公主啊,这柴家阿婆这话说的,可是大不敬!她还以为,她还是长公主的婆婆么?傻不拉几的!”少年崔潮水,只觉得这老太太愚不可及,既可悲又可恶。
柴达来往于各地,出入县城、州府和无双山庄,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就将各个店铺生意摸熟了,做到了心中有数。杏儿名下的篱州境内的产业,除了茶香商号跟田香商号的股份之外,她基本上都转到了柴达的名下,折合银两大概有五万两之多。
五万两银子的产业,是杏儿给弟弟柴达起步的银子,作为他的第一桶金。柴达告别燕无双,坐着舒适的马车踏上了回乡的旅程。
一路上,看着越来越熟悉的景观,二姐杏儿那关切而严肃的话儿,记忆犹新:“达儿,既然不想入仕,就好好的从商吧!阿姐相信,以你的天赋和勤恳,要不了十年,一定可以享誉天下的大商人的!”
还没有回到靠山屯,在半路上,遇到几个村里人。
崔大叔见了他的马车,远远的就跑上前来:“哎呀,达伢子啊,你回来了就好!你阿奶到处给你阿爹找十六岁的黄花闺女做婆娘,你阿爹都快要被你阿奶给气坏了!”
“什么?岂有此理,真是个疯婆子!”柴达听了,顿时大怒,他可不是“书呆子”柴安,那些规矩礼法和孝道,对于他来说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在至爱亲人的面前,什么规矩礼法和孝道,都得靠边站!任何的人,都不能伤害阿娘跟姐姐、妹妹!哪怕是父亲,他也绝对不会允许,其余的人就更加不要说了!
阿奶,在他的心里,连邻居家的奶奶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