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开始装傻,傻笑着看叶氏,没有立即回应。
叶氏自己又嘀咕了两句,“不像,太不像了。”然后,她没理会旁人的附和,追问了莲意一句,“你和柔西公主,到底亲近与否?”
莲意无法判断是“亲近”好,还是“不亲近”好,只好刻意模糊了一下,“柔西公主比奴大些,儿时自然承她照拂,但她入宫后,见面不多。”
“那你与你大伯母呢?”
嗯?这是什么意思?
“大伯母一家,与奴家,是颇有走动的。”
叶氏的眼里闪过一道光,“我听见的说法,也是如此。所以,你有没有听到你大伯母说,你姐姐临走前,留下过什么话儿、什么物件儿没有?”
莲意头脑里的第一反应简直可笑:徐荷味可能攒了十万两金子,蒙在大水缸里,埋在大伯母家后院儿呢,太子妃娘家也许有了亏空,急需一笔钱填补,才要打听。
但她表面上波澜不惊,摇摇头,“没有啊。全族人都不知道柔西公主的心思。但凡知道,能有不进谏的吗?”
叶氏沉默了一会儿,像忽然想起来似的,吩咐看茶看果。莲意也就装作无事而过。茶是新上的贡茶,点心只有一样,叫杏花糕,据叶氏自己说,是东宫东边儿杏花林里采来的杏花蜜,和了鸡蛋米粉蒸的。她劝着莲意多吃几块儿,然后把听来的一些信息,一一向莲意印证:侍卫队有多少人啊?荷味的东西呢?带走了多少、留下多少,都放在哪儿呢?荷味的身边儿人呢?
话题依旧是荷味。
可是莲意一无所知,也答不上来。
叶氏终于问了一句与之前的追问无关紧要的话,“听说金北是侍卫队长,你可满意?”
莲意答应着,“太子殿下的安排,自然是好的。奴也不懂这些。”
叶氏不引人注目地冷笑了一声,“你的确不懂,凡是当差的人,自然是心无旁骛的那种最好。金北这个人,虽然出挑,他在北方边境惹的梁子平息了吗?”
莲意的回答又是三两个字:“奴不懂。”
太子妃结束了关于金北的话题,先是夸了几句门外的卫齐,嘱咐他好好当差,又吩咐身边儿的下人:“吃的喝的穿的,无论侧妃有什么要求,不用回我,只管照办,办不到的再来回。”
莲意站起来谢恩,随即退下了。
身后朱红漆的大门关上,卫齐陪着她漫无目的地走在春光里。
“卫侍卫,你觉得我像姐姐吗?”
既然是世家子弟,应该见过徐荷味。
“像。”
竟然是这个答案。
莲意默然又走了几步,“卫侍卫,咱们能去冷宫吗?”
这卫齐听到莲意这个要求,不仅不奇怪,还兴致勃勃,他笑着从身后赶到她身侧,“能不能去,就看臣怎么想办法——您先别管,您先说,去干嘛?可不许瞒着臣!”
倒是个孩子心性。
尽管左右没人,莲意还是放低了声音,“你觉不觉得太子妃殿下刚才像是套我话?别是我姐姐在都中留下了什么?”
“金子吗?”这个卫齐,推理能力和人间趣味大概就这个档次,和莲意还挺投缘的。
“留了金子当然好。不过,也有别的可能——你说,荷味真的是为了一个男人,就私奔了吗?会不会有什么别的事,让我姐姐离开?她是不是和那个西戎男人到外面广阔的世界,寻找什么好玩的、或者,值钱的东西去了?”
卫齐差点儿一蹦三尺高,“好的殿下,臣知道了,您想去冷宫问柔西公主原来的下人。包在臣身上了,咱们这就去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