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滩上,齐开捂着自己的脸,慢慢站起身,一个一个将沙滩上的航母扶起。
做完这一切,他颓然地在沙滩上的一个礁石上坐下,表情麻木。
他设想过一万种情况,但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他想过,黎塞留可能会因为两大家族的舰娘,濒临自己面前,被逼参战。
也想过这个女人,可能会对自己软硬兼施,央求自己上战场。
再或者因为其他什么原因,她和其他舰娘一起,鼓励自己,让自己最终下定决心,面对那场来自亡灵的风暴。
但他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局面。
看来,俾斯麦在黎塞留心里,比她预想中的,要重要很多啊。
这样想着,齐开不禁失笑一声,然后像是放下了所有的重担一般,紧绷地筋肉放松了下来,挺起的胸膛慢慢弯下,高耸的肩膀也塌了下来。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已经彻底失去对战场的掌握了。
事情朝着他预想中最坏的方向发展,包括他自己在内,没有人能预料到之后会发生什么。
也许,黎塞留真的能如自己所说,躲过核武器,抓住俾斯麦,然后结束这场战争。
又或许,战场上的舰娘再次像之前一样暴走,整个百慕大最终两败俱伤。
再或者,舰娘暴走失败,黎塞留营救失败,黑海彻底战败。
只是...谁又知道呢,这种事?
齐开叹了口气,拉过蝠鲼,朝有栖川发了一封消息,让她带着七海的舰队脱离战场,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是她们所能参与的了。
无论这场事情的结果如何,无论自己的结果如何,只有一点,马飞是不能出事的。
那个人代表着齐开曾经的理想,曾经的信念,曾经的自己。除了这个人蠢点,笨点,傻点,憨点,没有自己帅一点点点点,齐开几乎就把他当做是威科岛之前的自己,是做为人类的齐开的延续。
只有他不能出事。
这样想着,齐开推开了蝠鲼,彻底放弃了治疗。
萨拉托加轻轻走到齐开身边,挽住齐开的手臂,和自己的丈夫并肩坐在一起,安静地将自己的头放在齐开的肩上,仿佛这并不是战场,而是她们一处简单享受沙滩的地方。
“你刚才和黎塞留说的话,都是真的?还是都是借口?”萨拉托加低着头,摆弄着齐开的手指,声音轻轻地。
齐开抿了抿嘴,抬起头看看天:“一半一半吧...我也不知道是因为我的害怕,让我想出了那种情况,还是我的经验,让我看出了那种情况。但不可否认,黎塞留出现在战场上,并不是最优解。无论她有没有被核武器炸到,只要她还能保持意识,那么这场战争,大概率是我们的胜利。”
“因为俾斯麦那时候能把你唤醒?”萨拉托加歪着头问道。
“谁知道呢?”齐开耸耸肩:“战斗胜利了,不代表俾斯麦能脱离控制啊。如果黎塞留能顺利压制俾斯麦,我觉得这事情大概率还是会以你们的暴走结尾,整个百慕大最后也没有几个人能活下来。”
“那如果,黎塞留失败了呢?”萨拉托加用头蹭了蹭齐开的脸。
“失败了还能怎样,你们接着暴走呗?”齐开无奈的耸耸肩,把萨拉托加的头上下颠了颠:“我只希望黎塞留能晚一点被发现,这样,马飞他们能更早一点退出战场。”
“为什么不是您成功地挺了过来,然后黎塞留成功的压制住了俾斯麦呢?”萨拉托加忍不住问道。
齐开笑了笑,不知是无奈还是颓丧地叹了口气:“我也想啊...但那是想就能解决的事情吗?这又不是小说,男猪脚哼哼哈哈一下,回忆杀一起,喊几句帅气的台词,就能反转的。”
听到这里,萨拉托加忍不住笑了笑:“说不定哦,我觉得提督确实很像某些故事中的主角。”
“我哪里像了?”齐开垂头丧气:“一般的主角哪会有我这暴脾气。你不知道,我当初在学校的时候,出了名的不好说话,整个人又尖酸又刻薄。你想啊,一个学生,单单还只是学生,就指着自己认识的不认识的同学喊他们叫倭猩猩,这样的人能是好东西么?”
萨拉托加捂嘴轻笑,不打断齐开,继续让齐开说着。
“冰海的总督,高桥奈奈子你知道吧?就是上次在夏威夷边上,一个人跑船上,趁着我晕船和我打架那个女人。那可是全世界公认的第一美女提督,不少人甚至认为她就是个舰娘假扮的呢。可你看就这么一个水灵灵的人,我打起她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别说心理负担了,我甚至还觉得打得很爽,巨爽无比。”
齐开的话把萨拉托加又逗笑了,这个时候,不只萨拉托加,就连翔鹤瑞鹤,瓦良格也凑到齐开身边,安静的听着齐开念叨。
只是翔鹤和瑞鹤甚至为了争夺齐开另一只手臂的所有权,差点打起来。
齐开也不在意,就继续有一茬没一茬地念叨着自己的那点破事。
他一点一点回忆着,像细数自己家里珍藏的那点破烂一样,把尘封在记忆中的那些个破铜烂铁全部翻倒了出来,一点一点拾到着,擦拭着。
他想通过这种方式,一点一点加深自己的认知。
告诉自己,自己不是别人,自己是齐开。
是那个虽然脑子好使,但是嘴巴贼臭的齐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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