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开看着眼前的俾斯麦,忽然感觉有些不真切。他缓缓伸出手,想要去摸摸她的脸,却被这个黑猫一巴掌扇到了一边。
“你现在还有心情做这种事?”俾斯麦危险地眯了眯眼睛,看得齐开浑身毛毛的。
“不是...我...我只是有些...乱。”齐开讪讪地揉了揉手,目光有些飘忽。
“乱?”俾斯麦皱了皱眉。
“对,就是......”齐开四下看了看,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种难言的脆弱:“刚才...都是我做的?”
“不是。”俾斯麦毫不犹豫地摇头,然后根本不理会齐开转身就走。
“那是什么?”齐开快步追了上去,跟着俾斯麦在这个黑色的世界中行进着。
“是他们借你的手做的。”俾斯麦瞥了一眼身后的齐开,语气平和:“和你无关。”
“借我的...手?”齐开有些迷惑。
俾斯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齐开不知道她是单纯的呼吸,还是在叹气:“自从猎户座承认你是黑海提督,将你扔进冰棺送来这里之后,你就已经不能算是普通的人类了。”
“那我是什么?”
“一个杯子。”
“杯子?”齐开皱了皱眉。
“一个用来承载我们的杯子。”俾斯麦点点头,带着齐开走到一个漂浮在空中的少女身边。
此刻漂浮在二人面前的正是猎户座。她就像现实中的那样,双目全是黑色的血液,血泪顺着苍白的皮肤滑落。只是在现实中,她的嘴角一直是诡异的微笑,而在这里,她却是憋着嘴巴,像是在哭泣。
“严格意义上来说,你们冻在夏威夷的那个人类也能成为杯子,但是他最终还是失败了。”俾斯麦看着眼前的猎户座,伸手轻柔的抚摸着她稚嫩的脸颊,指尖沾上了漆黑的鲜血。
“失败了?等下,你怎么知道阿诺德的事情?我和你说过么?”齐开还没来得及问清楚,俾斯麦就又开始行走,于是只能继续快步跟上去。
“没人和我说过,但是我和黎塞留可以在这里看到他。很可惜,虽然他得到了让巴尔的承认,但是他并没有得到我们所有人的承认。”俾斯麦轻轻点了点头:“任何人都可以变成杯子,但我们不是什么人都能承载的。这么多年来,猎户座找了不只一个杯子,当然她最看好的一直是你,但是最终能得到我们承认的,只有你。”
齐开皱着眉想了想:“可是你还是不愿意承认我是你的提督不是么?”
俾斯麦脚步一顿,回过头皱着眉看着齐开,什么也不说,看的齐开很不好意思。
把齐开看的不敢抬头,俾斯麦才继续开始走:“自你从冰棺中爬出来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不是你,你是我们的聚合体,等同于我们。”
“你们?”
“对。”俾斯麦点点头:“准确的说,是黑海,是战舰,是...亡魂。”
“世界上真的有灵魂?”
“这个你要问猎户座。我只是噩梦,而她是噩梦之首,黑海的旗舰,亡魂的领袖。”
“可是,可是猎户座不是也......你为什么一点事情都没有?如果说猎户座那么厉害,难道现在站在这里,和我解释这些都不应该是她么?”
俾斯麦轻轻冷哼一声,在另一个人面前停了下来。
这次漂浮在空中的是企业。
“按理来说确实应该是她,只是很可惜,就算是她也无法放下过去。”俾斯麦说着,用指尖再次摸了一把企业的血泪,转身继续走。
齐开怔了怔,忽然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身为战舰的过去?”
“对。”俾斯麦点点头:“作为一个时代的终结,一个时代的开端,说好听这叫先驱者,说难听点就就是小白鼠。你认为她会甘心自己只是一个试验品,一个注定要成为无数后背垫脚石的,最开始的第一个台阶么?”
齐开沉默了,脑海中回想着和猎户座的点点滴滴。
虽然看起来像是个小女孩,虽然看起来极为不靠谱,但是猎户座无时无刻不给齐开一种自信、坚定的感觉。
那样的一个,肩负着黑海前进了几十年的人,原来也对自己的命运感到不甘么?
“那你呢?”齐开突然一愣,想起了什么:“你对你的过去难道一点怨言都没有么?”
“我?”俾斯麦回头疑惑地看了齐开一样,伸手在黎塞留脸上抹了一把。
“对。”齐开点点头。
历史上,俾斯麦作为己方最优秀的战争兵器,却因为时局只能做一些最肮脏的工作。
破交作战,什么叫破交作战?实际上就是跟贼一样,靠着自己高航速的优势,疯狂扰乱敌人后勤,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殴打运输船,本质上和大西洋的潜艇是一个工作。
就是这样的俾斯麦,在一次和皇家海军的交手中,时也命也的一炮成名,然后就被威尔士亲王带着一帮子人在大西洋追了一路。
那时的俾斯麦是真的狼狈,明明一对一甚至一对二她也有信心不落下风的,但是却被十几艘战舰追在屁股后面,只能憋屈的一直跑。
可即使这样,她到最后也还是可以逃掉的,但是就像她命中注定一炮殉爆了胡德一样,她自己也命中注定的被皇家方舟号炸坏了船舵。
明明差一点就可以逃掉了,差一点,就差一点。
接下来的事情也就不用多说了,断了腿的俾斯麦很快就被一群复仇心切的皇家淑女追上,然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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