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士德放下手摇了摇头,走到马飞身边和他并肩而立,然后指了指北方,微微转头看向马飞。
马飞一愣,他记得关于这个远海总督的档案里,没记录这个人是个哑巴啊,怎么这样啊?
马飞瘪了瘪嘴想了想问道:“你是在问我对黑海的看法吗?”
浮士德摇了摇头。
“那是...对这场战斗的看法?”
浮士德继续摇了摇头。
马飞咬咬牙:“威科岛?”
浮士德还是摇头。
尼玛,你到底想说啥说清楚!是哑巴就去给我写字,不是哑巴就给老子张嘴!
马飞心里不禁骂娘。
浮士德似乎对马飞的反应一点也不意外,他继续背着手在甲板上走动,像是在舒服的享受海风,又像是在旅游,最后在马飞面前停了下来,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马飞,最后指了指北方。
这次马飞明白他想问什么了。
“你在问我怎么看齐开?”马飞问道。
浮士德露出右手的微笑轻轻点点头。
就算你问我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啊。马飞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看向遥远的北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怎么看齐开?他怎么知道。又或者说,他能怎么看齐开?他至今还记得当初在那个无名小岛上,自己见到的那个虚弱的,濒死的齐开。
那时的他仿佛真的像老话中说的那样,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真挚的眼神,那无力地话语,那颓丧的灵魂,没有一处不再向马飞倾诉自己的不甘和遗憾。
他那么的想要为了提督,为了人类而战,但是却因为身体不得不中途暗淡离场。即使当时他依然在努力瞒着马飞,但是马飞清楚,齐开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可是,仅仅只过去了半年,当他们两个再次在哈瓦那相遇时,彼此仿佛都不认识彼此了。
当初那个小岛上,哀婉绝望的齐开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剩下的,就只有这个带领着黑海,疯狂肆意攻打着人类的齐开。
他是怎么想的?又准备怎么做?马飞不知道,也不清楚。他只知道当初在自己即将了解他的生命时,那个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的男人依然高高昂起自己的头颅,瞪大自己的眼睛,不肯低头。
即使死亡,他依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承认自己的错误。
面对这样的齐开,马飞能说什么,又能评价什么呢?
他自始至终都不了解齐开。
悠悠叹了口气,当马飞回过神来时,发现浮士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站在自己身边的只剩下自己,和...有栖川?
马飞下意识的跳了两下,连连后退二十步,找了个甲板上的障碍物作掩体,耗子一样的探出半个脑袋,紧张的盯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疯女人。
“我有这么可怕么?”有栖川转过头冷漠的看着马飞,那姿态,简直就是女王大人转世:“滚过来!”
女王大人发话,马飞也没办法,只能耸拉着脑袋,不甘不愿的走到有栖川身边:“您找我有事,副总督?”
“说了多少遍,不许叫我副总督!”有栖川说着,右手熟练地找到了马飞的耳朵,轻轻一扭:“刚才我看到那个怪胎和你站在一起,他和你说什么了么?”
有栖川的手上并没有用多大的力,但是马飞仍然装作一副痛死了的表情:“他,他一句话也不说,我还以为他是个哑巴呢。”
听了马飞的话,有栖川这才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松开了自己的手。
远处的其他提督,看见两人这样的互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亲姐弟呢,但这其中的痛苦,也只有马飞自己本人才知道。
作为齐开忠实的狗腿子和头号粉头,有栖川对马飞的一切可以说是相当上心。虽说动机和目的不纯,但就结果上来看,说她是极度关心弟弟的姐姐也是没错的。
“记住我的话,以后不想自己早死,就离那个怪胎远远的,最好连话也不要和他说。”
“为什么?”捂着自己根本不痛的耳朵,马飞皱着眉问道。
有栖川斜睨了马飞一样,立刻吓得马飞赶紧原地立正站好,低下头一言不发。
也是,自己什么时候有资格问有栖川的话了?她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是了,反正她又不会害自己。
这样想着,马飞却没想到有栖川真的认认真真回答了他的问题。
“当你和一个疯子打交道的时候,你就总是会被他扯进各种旋涡之中。”有栖川嘴上说着,脸上却露出前所未有的慎重:“尤其当那个疯子还是个早就已经死掉的疯子。”
“早就已经,死掉的疯子?”马飞四处看了看,不见浮士德的身影,却对有栖川的话,久久不能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