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出来,再用良好的体制去引导,同样可以达到目的,而且过程里不会有多少痛苦。我觉得,凭借虚空的力量,我们完全能把人类社会的毒瘤割除,既然如此,为什么一定让本就可怜的人们再吃苦头呢?”
“真理不需要他们相信,需要被人相信才能存在的东西叫做意识形态,真理就在那儿,不会因为某人的流血就被玷污,”边宁捏着眉心,“这种话我不想再和你说,要是他们不能自己明白,就永远是奴才。人会做选择,选择让自己活在阳光下面,而奴才就只会听从。”
他忽然愤怒起来,“我们还能做什么呢!批判的武器,武器的批判,他们要什么,我们给什么!只要鼓山还在,只要我们,”他指着张单立,再指着荣绒,“我们三个还活着,火焰就不会熄灭的!十年是给鼓山的,现在我们也看到了,公有制已经建立,生产资料已经划分好,公共医疗,公共教育,养老政策,交通,食物配给,商品配给,这些我们都有了,都已经做好了!剩下是给世界的,十年够不够?不够那就二十年!三十年!我们还能活多久?我还有七十年的,你们可以数百年好活,这数百年够不够给世界的?假如还不够,那就蛰伏罢,一百年,两百年,一千年!世界潮流浩浩荡荡,浪头过去还有一个浪头,我们到时候是看不到,后世子孙会建成乌托邦的!”
荣绒轻声安抚,“别激动,坐下说话。”
边宁不自觉已经又站起来了,他板着脸坐回去的时候,可真把他憋坏了。
于是张单立和荣绒就笑他幼稚,“奔三的人了,一聊到这些东西还会激动地坐不住。怎么都缺些气度。”
边宁咕哝,“一旦想到外面受苦的人,我怎么坐得下,就像是火烧屁股,如芒在背,革命这把火,本就是先烧自己,再烧别人。”
张单立拍了拍自己的胸甲,“你说得不错啊,看来我也得忙一阵子了,荣绒同志,把东西给我。”
“这就要走吗?”
“你知道我这人做事喜欢尽早。”
张单立从荣绒处讨来病毒磁盘,挥下黑刃击破现世障壁,倏忽间位移离开鼓山。隐匿在虚空中又急急行了六百里地,这才回返现世。
他发了消息后便去往净州市南部郊区的火车站外一公里处等待,列车是当晚八点进站的,车长为张单立准备了一个货厢,他可以在彼处安静休息一阵子。
目的地在中洲西部原康平府渝北郡,今酉州市东联邦航天基地,四号卫星发射场。目标是将病毒上传至信号卫星内,需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张单立已很熟习这样的任务。
火车轰隆隆三天,张单立下车时仰头瞧见夜晚天穹,星光大彻,干净无云,四下旷野微风卷起沙尘,低矮灌木蜷曲的枝条干瘪如老祖母的指头,厌倦的月喷出幽蓝的华纱,灰沉沉的大地泛出银灼灼的光芒,远处卫星发射场寂静的射灯摇摆,巡视的无人机群在云层下如紫色的鸥鸟。
他取出机械心脏,指针正朝着那里,有个男人低语:“三天后,新的卫星阵列将会在这里由火箭送入近地轨道,彼时早已埋藏的电子毒汁能将敌人的喉舌害瞎。自由的声音将由它们向这颗蓝色星球的每个角落倾诉,从南极到北极,从中洲到西洲,富人的全息影院,穷人的卫星锅,都将收到来自乌托邦的宏大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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