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邵凛阳再次端详张维,仍然是一副老态,双眼无神,但是邵凛阳看得出来,他的眼睛没有浑浊,还是四十多岁的样子,恐怕这也是他唯一证明自己年轻的证据了。
“我……唔!”张维要说什么,突然捂住了耳朵,摔下椅子蜷成一团。
“叔叔!姐!”邵凛阳按住他的身体,防止张维乱滚的时候撞到东西伤到自己。
卫生间门被砰的一声推开,邵凛月冲到他面前,抓起桌上的勺子塞进他嘴里按住,防止他咬断自己的舌头,同时撬开一条缝隙,以防万一要服药。
“姐,有特效药吗?”邵凛阳下意识拿起桌上的药瓶,末了才想起那是安眠药。
“没用的……他是听到了呓语,阻断剂失效就没有药用了……只能靠他自己挺过去!”邵凛月满头大汗,却比邵凛阳冷静不少。
“什么……”邵凛阳看着张维扭曲的脸,因为充血过度,脸上的毛细血管都爆开了,血丝在眼瞳中蔓延,将其染作猩红。
“按牢!”邵凛月又加了把力气。
半小时后,张维的身体瘫软下来,邵凛月指挥着邵凛阳把他搬上床,脱下外衣,盖上被子。
“唉……第几次了……”邵凛月让邵凛阳在一边守着,合上门出去了一会,回来说道,“我打电话给郑叔请了假,今天我呆在这吧,你先回去,我到时坐有轨电车回来。”
“我也请个假吧。”邵凛阳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给老汪,“这种情况常见吗?”
“近几个月才慢慢有的。”邵凛月调了下房间里的空调,在出风口处用手试了试温度,“也就是这样才退下来。”
“附近有超市吗?”
“有。”
邵凛阳起身,“姐,我出去一下。”
……
傍晚,张维悠悠醒转,慢慢地下了床,推开房门,被客厅里的灯光晃了一下眼睛,隐约听见一声喊叫,紧接着双手被扶住,引导着坐在了椅子上。
等到摆脱混沌,眼前变得清晰,张维看到面前摆着碟子的餐桌,继视觉之后,各个感官慢慢恢复,他听到厨房里传来锅铲的碰撞声,闻到了饭菜的香味,隔断门被推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被放到了他的面前,撒了葱花的水煮蛋冒出诱人的香气。
“我做了点清淡的小菜,不知道合不合口味。”邵凛阳拉起衣领抖了抖,散去厨房里的热量。
“叔叔,吃饭吧。”邵凛月把筷子放在他的面前。
从请假开始,半个上午被邵凛阳极有效率地利用了起来,采购完物资,邵凛阳找出抹布开始做清洁,把散发出异味的地方清理掉,没收拾的垃圾全部清扫出去,问过邵凛月后,将张维散乱放置在桌上的文件整理好,至于仍然凌乱的抽屉,邵凛阳没有去碰。清洁之后,两人一起动手,把张维家里的尖锐物体表面全都包上了软垫。
然后,下午被用来备菜,那些冻在冰里不知多久的粽子之类都被清出,换成了新做的水饺和馄饨,看到橱柜里堆积成山的各类面条,邵凛阳还特意做了几盘不同口味的拌面酱,冷藏在冰箱里,足够吃很久。
……
“说起来我有没有忘记跟他提我把那些吃的放在哪里了?”邵凛阳记得自己写了便条贴在冰箱门上,不过没直接说可能会忘被忽略。
“话说你留下来干什么?这个月全勤可没了哦。”邵凛月斜眼看着他,扇了扇鼻子,“还弄得一身臭汗。”
“那时候你又回避什么?”邵凛阳用问题回答问题。
两人一起沉默,他们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邵凛阳暗暗叹气,古神的力量太过沉重,张维难以承受,于是便成了诅咒。而他背负的那份更加庞大,从张维身上,他似乎看见了自己的未来,所以他希望能做点什么。
不仅是因为同情,还有……恐惧。
上车之后,前面两个老太太结伴走了过去,其中一个是早上他们见过的那位。
“我对面那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整天阴着个脸,生活邋里邋遢……”声音渐渐远去,邵凛阳悄悄转过视线,看着邵凛月的神情。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邵凛月声音低沉地开口。
“什么?”
“我刚刚入职的时候,他教了我不少东西,他很照顾我。”
“嗯。”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张维应该就是那时候……救下我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