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糊涂冒犯了他,他宽宏大量放过我,还与我指点迷津,我一下子拨开云雾,恍然大悟,这番找他是为自己的过错道歉。”
此时他茂密干燥的头发的披在身后,头大如牛,古铜色的脸上棱角分明,看起来颇为憨厚,但猛然之间,他眼含凶光,神色狰狞,嗓音粗犷之中带着森寒凶恶说道:“还有那两个奸夫**,念在夫妻之情,我一刀斩了那贱人,让她死了个痛快,而那个奸夫,我让他亲眼见到,自己的血肉一片片被割下,剁了那根给他吃掉,又用刀背一刀刀剁下其四肢,那血肉模糊横飞的模样至今记忆尤深,最后一刀入肚,肠穿肚烂,让他陪那个贱人在黄泉路上见面。”
吴羡望着那面相老实巴交的汉子,天上暖阳洒在身上,吴羡身子暖和,但骨子里却是一阵阵恶寒涌出,让人胆寒。
刘捕快也在一侧驻足,高瘦精悍的身子浮出水面,面色凝重望了过来,双拳握着蓄势待发,以防铁狂突兀出手。
吴羡站也不是,去也不是,心中不自觉苦涩想:自己这是戳人伤口了…但想想那两人的下场,心中同情,吴羡心中降了一等铁狂的地位,一刀杀了便是,何必折磨于人呢?
但仔细想想,也是那两人的毒计,妇人诓骗铁狂,不就是为了置其于死地,欲借张寒之手除掉铁狂,而铁狂局中之人,再加心系爱妻,故而丧失了心智挑衅张寒,最终……
吴羡一呼吸又潜水入湖,顺着湖水又向岸边,穿好衣裳,在岸边望了眼湖中平静的两人,百无聊赖逗逗吃着草的马儿,依靠在树边,心中感叹:多少仁厚敦实之人,凶狠起来都是这般残忍手辣。
又过了约有一盏茶时间,捕快和铁狂先后上了岸,望了眼仍然气势阴沉,抽不出来的铁狂,吴羡不由暗骂自己嘴贱,‘没事干嘛提什么张寒,引得铁前辈不好的回忆’,吴羡平静走过去,端正了身子,恭敬鞠躬说道:“铁前辈,请宽恕我的无知,不好意思惹得您不快。”
铁狂听后,不由得一愣,定睛一瞧看向吴羡,心中那阴郁和不快消散许多,拍拍吴羡肩膀,长吁一口气道:“你毋须道歉,尽管当时惩治那狗男女颇为愉快,待得三日之后,那心中痛快之感便消失无踪,尽管那贱人加害与我,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她不仁我却不能无义,我只该杀了奸夫,放任她走便是,现在说这些都晚了。”铁狂黑脸上有些愧疚,能看到其眼中仍有绵绵情意。
刘捕快在一旁不发一言,安静的像个哑巴,他身为捕快敏锐的六感,根据一些片甲鳞毛的证据,心中隐隐猜测,此时铁狂的一番言语,与其推测几乎一致,刘捕快心中同情他的遭遇,但并不赞同他的做法,这也算他自招苦果。
就因为那奸夫惨无人道的死法,使得兴阳县百姓慌乱、流言四起,人人草木皆兵、心惊胆战,故而县衙县令发公文缉捕犯人,而县衙中刘捕快一人是少林俗家弟子,学了少林三十三路明王神拳,其余捕快是大猫小猫三两只,只会花拳绣腿的功夫,大任自然就落到了刘捕快身上。
于是数十日的连夜追捕,两人功力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故而只能比拚谁更有恒心、耐力。
几人骑马快步向永登县外十八里铺酒肆奔去,约至了未时到了酒肆。
“酒保,来二斤猪头肉,两只烧鸡,一盘花生米,再来四坛十八里红醉酿,早就听说这十八里坡有一美酒,名为‘十八里红’,今日倒是有缘喝上一番。”铁狂豪迈的一拍桌子,大声嚷道,哈哈大笑着,而后粗犷的坐在椅子上。
吴羡也随着坐在对面,元朝虽然已有了蒸馏酒的技术,但并未太成熟,所以这些酒只有十几度至二十多度,在现代社会属于低度的白酒,而吴羡体质奇特,再加上内功有成,又从小和李老头练酒,所以酒量大的惊人,故而吴羡也不怕喝醉。
刘捕快忙拴住马,似也被酒勾起了馋虫,急匆匆几步走至另一桌子,刚欲招呼酒保,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不露痕迹摸摸怀中,又挥挥手招呼小二过来,语气淡然说道:“来一壶十八里红,再来一碟茴香豆吧。”
“好勒,几位爷,马上给爷上菜。”酒保微躬着身子,低头说道。
铁狂先前将家里一对奸夫**杀掉后,取了家里的金银细软,再加上心无牵挂,故而花钱大手大脚、并不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