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的惊涛骇浪。
隔了许久,他听着身后没有传来异样,这才挣扎地转过头。
可脖子有些僵硬,就是扭不过去。
他从铜镜的折射里,看到她笑得好似一只成功偷油的老鼠……
花沅见阁臣大人失态,笑得很甜,特别甜!
打算在以后当成把柄来威胁阁臣大人。
毕竟世上谁人见过这般惊慌失措的他?
这一刻,冀漾才真正缓过劲。
曾经,他不明白那些为美人舍弃江山的诸多所谡。
而如今,他却了然。
可唯独未曾想到,让自己懂得这些的女子,会是去年那个浑身散发屎臭的小丫头。
花沅没有多想,终于嘲笑够了。
她掀开被子起了床,乖巧的凑了过去。
甜甜地问道“哥哥,可摔疼了?快让沅儿看看伤到哪里了?
可别影响了明日的第二场考试才是。”
“还好,就是有些发麻了,这才缓了会儿。”冀漾脸不红心不跳的撒了谎。
他瞅着身旁那微微张着小嘴喘息,关心自己的小人儿,嘴角抑不住弯了起来。
虽然摔得够狠,可他依然想每日醒来,都能看到她酣睡的小脸。
花沅周到地把他扶到床榻上,又翻出药酒,给阁臣擦好。
二人的甜蜜时光,在不知不觉中溜走。
花沅以照顾病患唯由,又蹭了阁臣大人的床榻整夜。
一夜无梦,八月初十,乡试第二场。
冀漾瞧着在小被窝里睡得香甜的花沅,自是舍不得叫醒。
自行穿好衣裳,动作放得很轻。
提着拉杆箱,上了屠维的马车,还不住地往楼上的窗棂上瞧。
最后,不舍的往贡院去。
乡试考的不仅士子是学识,更有体力、耐力等综合素质,自古丧命于贡院的学子,并不在少数。
待冀漾到达贡院,便闻一旁士子们窃窃私语,说着考场上遇上冤魂一事。
原来前日,边疍同数名士子一直写到夜里。
在蜡烛熄灭后,他们都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
当深夜里回到客栈睡下,竟还遇上鬼压床。
林林种种,简直令人毛骨悚然,细思极恐。
至于那曾嘲笑冀漾自不量力的士子们,因着对前夜所闻心有余悸,生怕今日自己也遇上,触了霉头。
于是,很多人精神萎靡,也无力再过多八卦些什么。
但也有无数人幸灾乐祸。
若是多几个这样的“倒霉鬼”那相对来说他们的中举的可能性,便会大大地提高。
金尊玉贵的公子,哪里经历过这些?
除了冀遵这个勋贵出身,不信邪之人,没什么异样。
边疍与其余的国子监同窗,脸色皆苍白,几乎都没有血色。
冀漾将一切尽数收入眼中,未曾出言安慰一句,眸底尽是寡淡。
能让他撒谎的人,世上只有两位,一个是先皇,已故。
还有一个就是小丫头……
一言难尽……
片刻后,龙门开启,众考生进贡院,仍坐在首场的那个号房里。
考场里也有数间号房空去,不用想也知是这些士子,首场考得不理想,或因体力不济等众因由,故而才提前退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