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毒忌寒惧冷,在小丫头的细心照顾下,他没吃什么苦,寒毒也已经解去一半。
倘若在屠维那憨子的看顾下,他怕是要全靠自身硬挨了。
一想到小丫头,他也就不那么冷了,迈着大步,继续往前走。
这时就见一辆红木马车停在路口处。
马车里面的人听见脚步声,便掀开绸帘,见来人是冀漾,恭敬的拱手,道“玄黓公子请,大人早便派属下等候在此。”
十大天干的手下有,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队人马。
这是邢简手下庚队里的王德辉,身上有秀才功名,这次不仅是来迎接冀漾,也是来做保人的。
冀漾拱手,道谢后,登上马车。
他紧了紧衣裳,刚离开温泉寒毒已经在体内叫嚣,百骸遇冷就收缩,似乎连骨头缝都在冒着寒气。
缰绳一抖,车轮转起,一路尘土飞扬。
马车上铺着极为厚实的被褥,车上的人并未感到丝毫颠簸。
马车转过了几道弯,被堵在抚院前街,门前戒严,马车绕了个圈继续行驶。
王德辉挑开车帘,看了看天色,瞧见大街上已是车辚辚,马萧萧......
随即,他拿出腰牌给车夫,维持秩序的衙役即刻便过来开道。
马车一路慢行,很快到了县学学宫的所在。
这时差不多已是五更天了,天色将明未明,但依旧可看清人山人海如潮水般的涌动。
一旁衙役,敲着铜锣过来,呼喝道“快把车马驾到一边去,学子五十人一组站好!”
这时冀漾也从马车下来,衙役自是认得王德辉,偷瞄了这位病秧子一眼,恭敬的把二人请进去。
入场时已是黎明时分,院中立有糊纸灯牌,比较容易看清,被衙役分作各五十人一组的学子依次渐行,由官吏点名。
点名后入场,按顺序带着内装文房四宝的考篮、食物、戴校卡、考牌入场。
前面的搜子搜包裹、食盒,检查有无夹带藏匿之类的。
后面的搜子负责搜查考生全身,松开长发挨个摸了摸,防止挟抄。
搜子本打算象征性的检查一下冀漾,恭敬地打开那码放得严丝合缝的包裹,这一看讨好的笑容陡然凝固在脸。
这是谁码放的?
也太会安置了吧!
真会利用空间,就连一个小缝都能插上根银筷子。
差点闪瞎了他的眼,那叫一个银光灿灿,不仅是银筷子、银勺、银碗、银杯、银餐盒,还有一口银制的小锅。
搜子忍不住仔细瞧了瞧这病秧子,暗自揣测这书生是什么身份,不仅由王德辉亲自做保,还亲自接进考场。
王德辉那可是知府大人跟前的红人,要明白知府可比他们的边知县,官还大呢!
一旁书生也是交谈起来,一人低声道“那人是什么来历,为何那衙役和搜子,都这般恭敬?”
另一人摇头,道“这病歪歪的书生,面生的很,不是咱们余姚这几大书院的吧?”
“啧啧,这派头倒是够大,但是身体却不中用,是个病秧子!”
冀漾对于这些充耳不闻,目不斜视的往前走,他没有过多的精力去应付这些。
方才解开衣襟例行检查的时候,他感觉五脏都快被冻住了,几乎都要忍不住打寒颤,他是咬着牙坚持......
县试考棚正面为公堂,公堂前是数排考房,东西相向,大小均座北朝南,最南有东西辕门,圈以木栅,有一大院,院北为正门,这就是传说中的龙门。
倘若学子未考中,就称为龙门点额,顾名思义就是脑袋撞门脸上了。
龙门后为一大院,供考生立院等候喊名。
往里有三间大厅,中间为过道,考官坐西间,面东点名。
再北有很多简易多排座位,供考生写作,茅房在另一端。
公堂上设公座,余姚知县边振明,县学教谕都坐在上面。
有顶遮盖的考棚根本不够容纳这三千余学子应考,所以堂外甬道南北两侧还摆上简易的考案,作为露天考场。
坐在这应考若是碰上烈日当空,或****,那就只能重在参与了,因为答卷花了是定要落第的。。
冀漾等考生先被带至公堂前等候,由小吏唱名后,依次向边知县行揖礼,一旁禀生认保。
待到了冀漾时,一旁小吏唱名道“余浙江绍兴府余姚县东山乡泗门冀玄黓,廪生生员王德辉作保。”
冀漾低头作揖,但听一个声音,道“学生王德辉作保”。
待领到考题后,一名小吏殷勤的带冀漾去考棚。
小吏在一旁低声道“是玄黓公子吧?知府大人关照过了,卷上写有公子的座次,是咱这条件最好的考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