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李照嗯了一声,手飞快地伸进怀里,将刚才那个杂役趁机塞到自己手里的纸条放好后,伸手去拨了拨浴桶里的药汤。
热水和药汤混合,一搅动,就没有那么浓稠了。
只是还是一样的臭。
辛夷关上窗,哒哒哒走到门口,脚踝上的铃铛清脆作响。
“小照,如果疼,就喊出来吧。”辛夷扶着门走出去半步后,停下,转头对李照说道,“我等会儿会撤走附近的下人,不会让人听到的。”
“好,谢谢辛夷。”李照从屏风后探出半个头,朝她弯眸笑道。
门被轻轻关上了。
铃铛声渐远。
李照一点点脱下衣服,试探性地伸了半只脚进浴桶。
不烫。
暖暖的,有些酥麻酥麻的感觉。
噗通一声。
她直接单手撑着浴桶翻身跳了进去,整个人啪叽一下坐在了浴桶里的小凳子上。
杂役偷偷塞过来的纸条上,歪歪斜斜地用炭笔写着几个字:三更天,敲四下,开门见面。
“嘶,我就说应该没看错,刚才那个是名刀大哥?”李照抬手搭在浴桶壁上,嘀嘀咕咕了两句。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深思一下,胸口以下的皮肤就开始刺痛了起来。这种痛和之前被施针时腹部的绞痛还不太一样,这是全身上下多点同时开始爆发。
李照痉挛一下,沉了下去。
一开始只是刺痛,渐渐地,这痛感便像是深入到了骨髓里一样,叫李照根本无法再咬牙强忍了。
啊——!
一声沉闷而惨烈的嘶吼声直冲云霄。
山间树林簌簌震动了几下,有鸟雀被惊起。
痛久了之后,她突然想起。
“我穿过来这么久,为什么没有来大姨妈?”李照昏昏沉沉地浮在浴桶里,脸朝下,有些迷茫地想到。
一次都没有。
为什么?
是因为毒,还是别的?
咕噜咕噜。
李照吐了两口泡泡出去,迷迷糊糊咽了一口药汤入喉,苦涩不已。
“娘亲,为什么我要不停地喝药?”小女孩一边落泪,一边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往嘴里灌。
她身前是比她人还要高的红色木桌,桌上还有一碗黑乎乎的药。
空荡荡的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在。
她身后,被支起的窗口处倒是站着那个红衣女人,女人神色冷淡地看着小女孩一点点喝完后,才缓缓开口:“只有喝完它,你才有活下去的价值。”
“娘亲,好苦,我想吃上次你给我吃过的那种酥糖。”小女孩眼泪汪汪地一边说一边咽下了最后一点药汁。
哐的一声,她踮着脚把空碗放好,又十分听话地捧起了另外一碗,在喝之前,殷切地转眸看向窗口。
“记住,我不是你娘亲。还有,喝完了就继续去练剑。”女人冷硬的声音在李照的脑海中不断回响,“李照,你生来就背负着诅咒,所以这些都只是开端。在往后的岁月中,你会体味到比这些更甚百倍的苦痛。学会成长吧,不是每一次都能吃到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