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慌,今日我们也就是到得晚一些,这小道才没有人经过,等明日天一亮,一定会有行商路过的。”阮素素一边给李照拿药,一边低声安慰道。
这事说来也都怪她,她忘了李照有可能不习惯骑马,自作主张就弃了有些笨重的马车,这才让李照遭了罪。
今天这路,说什么也是不能再赶了。
被磨破了皮可不是最疼的,疼得都在这磨了皮之后的后头,以前初学骑马时,这些苦她都是受过的。
这么一想,阮素素便坚定了要在这野外休息一晚的心思。
就在她刚刚点着个灯挂在马背边上,抱着一堆东西打算在一旁支个营帐供李照休息时,远处突然有马蹄声传来。
阮素素警觉地望去。
只见黑暗中,莹莹一盏灯悬挂在马车的右侧,一晃一晃,十分打眼。细看之下,车辕上坐着个白衣郎君,只是到底还隔得有些远,阮素素看不大清这白衣郎君的面貌。
“照娘,你且坐好,我去看看。”阮素素眉头一皱吗,将手握在腰侧的剑柄之上,十分警惕地一步步走向那越来越近的马车。
如此深夜之时,高调行路,事出反常必有蹊跷。
等到那马车眼看着就要到两人身前了,李照眼睛一亮,赶紧伸手拉了一把阮素素的衣角。
马车前坐的人阮素素不认识,李照可是认识的。
她抬起另一只手,冲着那马车挥了挥手,喊道:“慎行!”
来人正是柳越。
他驱车到李照近前时,勒马一看,便笑了一下,问道:“原来是赵姑娘,赵姑娘怎么深夜在此处歇脚?”
马车里头坐着的自然是柳俜了,他撩起车帘看了一眼李照和阮素素,脸色不咸不淡,也没有出声打招呼,就那么搭在车窗上,无声地看着她。
“出了些状况,慎行这是去哪儿?”李照含含糊糊地遮掩过去,不想谈自己因为骑马而勒破皮肉的惨痛经历。
“我和谨言要去岳州,姑姑之前嘱咐我们的事,我们办砸了,于是只能前往岳州,争取把另外一件事办好。”柳越有些无奈地垂眸说道。
去岳州,却没有走过路川,而是选了途径瑞昌这一条路,显然这两个人也是得了过路川惊变的消息。阮素素心里想了一圈后,沉默着没说话,只是到一旁把原本系在石头上的缰绳给解了,攥在手里。
李照神色一喜,脱口而出道:“好巧,我们也是去岳州。”
“那还真是有些巧,赵姑娘需要我们捎你们一程吗?”柳越非常体贴地问道,在柳越看来,这种时间里,两个姑娘家还在外滞留,一定是不得已而为之。
“如果不会影响到你们的话,那当然好了。”李照冲着阮素素眨了眨眼睛,十分不客气地对柳越说道。
她深谙柳越的性格,不管他内里是个什么芯子,总之这人外表是个温文尔雅的君子。伪君子虽然比真小人可怕,但伪君子还没撕破脸皮时,便是再好用不过的了。
“能帮到赵姑娘,也算是我们之间的缘分了,不知这位是……?”柳越面上带着笑意,转眸看向阮素素时,眼神落在了她紧握着剑柄的手上。
双臂遒劲有力,姿势攻守得当,下盘稳健如松,是个会武的,柳越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