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芽道人没有理会沐秋凰的夸张表情,饮了一口酒水后,这才缓缓向沐秋凰讲述起了他这一路所见所闻,以及他自己的所做所为。
听青芽道人讲完,沐秋凰也是终于搞明白了他究竟是如何花费完那一万两的。其实事情也很简单,千言万语归结成两个字,那便是“行善”。原来,青芽道人这一路上但凡遇到衣衫褴褛食不果腹之人,便会善心大发,而当初在武当山脚下沐秋凰给他的那一万两银票也就是这么整没的。先开始他还想着给自己留足吃饭住店的钱,可随着他所见到的可怜人越来越多,他也就顾不得再考虑自己吃住问题,将自己本来留用的生活费用也拿来接济别人,以至于先开始还能顿顿火锅酒肉住客栈他,到了后来竟是住不起客栈,过上了天为铺盖地为床的日子,而在吃上面也多以野果野味充饥。
“养驴的,你……”沐秋凰本想责怪两句他怎么这么“傻”,但看见他那疲惫的双眼,沐秋凰的责怪话语是再也说不出口,只得举起酒坛与他对饮了一下。
“那你为何不来信再问我钱?我当初不是跟你说话吗?若是钱银不够用的话,尽管找我便好,难不成你还担心我会阻止你去做善事?”沐秋凰有些不解道。
“世子殿下说笑了。”青芽道人解释道:“小道自是知道世子殿下也是有大善之人,若小道开口讨要,世子殿下必会慷慨解囊,可是小道又岂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心,而去康世子殿下之慨。再说,小道也绝不像世子殿下所想象的那般大无畏,小道这一路所见失所流民远比世子殿下所想象的要多的多,若是想将他们全部救助的话,只怕世子殿下就算是散尽北虞家财也无能为力。因此,小道也只是能尽自己一份绵薄之力便尽一份力罢了……不求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失所流民?”沐秋凰猛然一惊,他先开始只是青芽道人发善心见不得穷人受苦罢了,却不曾想这些竟然不是一般穷人,而是流民?
沐秋凰不由疑惑道:“养驴的,你将事情说清楚,你确定那些人都是流民?据我所知最近天下应该并无什么大的战事发生才对啊!这些流民又是那里来的呢?”
青芽道人见沐秋凰表情严肃,连忙回想起来了自己的所见所闻,半晌之后,青芽道人一脸认真地说道:“小道确信,他们的确都是流民,据小道与他们聊天得知,这群人原本都是燕地之人……”
“燕地?”沐秋凰听着这话不由开始思索起来。青芽道人口中的“燕地”指的便是以前东彻侯的地盘,可是随着龙潜三年东彻侯起兵谋反失败,被褫夺封号之后,燕地的管理权限便被收回到了朝廷,由朝廷直接管辖。不过虽是这样说,但燕地原有的大部分疆土都成为了夏侯家的地盘,而其它一部分,例如与北虞南昭接壤的部分土地,则是被这两家所蚕食,与其它诸侯相接壤的土地也是如此。而夏侯家族的主要势力是在京都,也自知其余诸侯不会再任由一个新的“东彻侯”出现,于是乎便默认了现状。也就是说,原本的燕地如今早已是变得七零八落,早已不符当初的完整。
“也不对啊!”沐秋凰不由困惑道:“如今天下这等形式,诸侯所比无非便是人员土地,虽说东彻侯当初有罪,被诛了九族,可是燕地不是由朝廷直接管辖了吗?”
看着青芽道人一脸不解的模样,沐秋凰想了一下,开口说道:“我也不瞒你,虽说我家也占据了部分燕地,可是,为了收服这些原有燕地之人的民心,我爹对于我北虞所辖制的部分燕地子民所实行的政策是‘十年不纳税,二十年不抽丁’,这等待遇甚至比对我们北虞之地原有民众还要宽松,我北虞子民尚且安居乐业,更何况,是这些燕地之人呢?虽说换了一片天地,可是这对于他们这些底层民众来说又有什么影响呢?甚至日子过得比从前还要好些……既是如此,他们又会因何原由舍弃自己的故土,甘愿变成流民呢?”
青芽道人认真思考了半晌,喃喃自语道:“这个小道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他们说,好像是因为征兵还有苛税等种种原因……”
沐秋凰认真看了看青芽道人,确定他不是在说假话之后,内心的疑虑反而是是越来越严重了。他刚刚对青芽道人说的话是只说了表面,北虞之所以对待燕地民众的政策比对待北虞民众还好,其实也是有原因的。当初,东彻侯起兵谋反之时,是倾尽了封地全部之力。一朝失败之后,燕地的整体经济与民生水平都往后倒退了几十年。之所以会允其‘十年不纳税,二十年不抽丁’,倒不是说沐青恩就真的是想完全收买人心,其实,乃是因为根据当初他对燕地的整体了解。因为,当年那场大战,燕地几乎折损了全部的青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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