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她:“臭婆娘,以我对君上的了解,他应该会让我父亲将漴太子带回天山,自己躲在暗处观察你是不是真的仙子。”
“我知道。”
“那你还出去?”
“不出去更惹人怀疑。人都走了,堂堂仙子还躲着,摆明了有问题。”简小楼嘱咐他,“你倒是不能出去,不能让他发现有两个人。”
“我明白。”沙看着她穿过结界出门,忽然在心里有些佩服她。比着不久前城中第一次交手,她的个性沉稳了太多。
实际上黑斗篷之下,简小楼的手指头一直在抖,她是强行装了一波,不得不继续装下去。
小月痕剑大大方方拿在手上,她走出洞口,气定神闲的去到春桃身边,将人扛在肩头,咯咯笑道:“监视可以,走远些,莫要打扰到本仙子清修。”
……
千丈之外的荼白眸光一暗。
他是一副多疑的性子,走是因为多疑,留也是因为多疑。
好在他很有耐心,他就不信看不穿她。
正想着,他的肩膀忽然一重。
是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脊背一僵,下属都被他打发走了,会是谁?
不,谁能悄无声息靠近他?
荼白惊讶之下,立刻想要脱离这只手的控制,但对方的力量压制的他动弹不得,连转头看看是谁都做不到。
“你躲着偷窥,是不是不相信我夫妻二人是从天外来的?”
站在他身后的男人用微笑的口气说话,却令他胆战心惊。
荼白不是胆子小,是一种自然反应,控制住他的这个人,身上带着一股令人惊惧的气息,根本不用出手,单单是靠近敌人,都会让对方颤栗。
“呵呵呵,她是正道仙子,我可是魔族凶煞,她不爱杀人,我却是喜欢没事四处割人脑袋儿玩的,可惜啊,她不喜欢见血,为了令她开心,我这爱好只能收着了,可若有人敢惹她不开心,呵呵呵呵……”
一团黑雾从身后弥漫过来,慢慢将荼白笼罩,在这团黑雾里,荼白浑身宛如火烧,皮肤出现黑色的波浪状线条。
山洞那位说她是仙子,荼白将信将疑,身后此人说自己是天外魔族,他深信不疑!
“前辈,是晚辈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您见谅!”
“走吧,别再让我看见你。”
“是!”
“直走,不许回头看我。”
“是!”
荼白肩膀上的力道一松,他憋气冲出黑雾,朝天山的方向飞去。
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命悬一线的恐惧,不由抬头看了看天。
天外,那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幸好之前没有冲动和那位仙子对着干,谨慎些,总归是没坏处的。
孤劫将面具重新带上,逸散出的黑雾煞气拢在一处,被他吸回体内。一双微微浅金的眸子眺望雪云村的方向,他的嘴角渐渐抿出一抹笑意。
……
简小楼刚把春桃抱进了木屋,出门就瞧见一朵怪云从天而降。
她本以为兽王去而复返,是自己露出了什么马脚,紧张的抓住剑柄。
等怪云落地,化成孤劫的模样,她欣喜之余松了口气。
“前辈来的真是时候。”
“你是在抱怨我来晚了吧。”
“哪里敢,只要晚辈还活着。前辈什么时候来都不晚。”简小楼随口说说而已,并没有抱怨,本来就是求人帮忙的。他来了,她就放心了,又岂会抱怨,“前辈小心说话,兽王……”
“没关系,他已经被我吓走了。”孤劫拨了拨胸前几绺银灰色的头发,“其实我来的不迟,见你镇得住场面,我没插手罢了。”
简小楼一愣:“前辈将他吓走了?”
她站在阁楼上,他站在下方,需得仰着头说话:“你不能先下来再说么,我年老体弱,这骨头不大好,仰头久了,容易骨折。”
能把兽王吓跑的人,有那么容易骨折?简小楼从阁楼跳下来:“前辈没有暴露身份吧?”
“我懂你的意思,历史不能改变,自然不会暴露,不然,我直接将他杀了。”孤劫终于不用再仰着头了,变成垂着头。
趁着简小楼不注意时,他平手在她头顶,和自己比了比,只到自己胸口处。
从司命盘中,以及先前远远看过她练剑,知道她个子不高,如今靠的这么近,还是有些不习惯。
孤劫笑了笑,他们本就是陌生人,这才是第一次正式见面而已。
可他们对彼此,却是一点也不陌生的。
简小楼才刚度过一个生关死劫,不像他有闲心想其他的,问道:“听前辈的意思,您的身体状况应该还不错。”
“不,挺差的。”孤劫摇摇头,“我魂魄不稳,散魂散功,修为没剩下多少了,用一点便少一点。”见到简小楼忧心忡忡的模样,又补充,“不过诛杀一个小小兽王,还是不成问题的。”
简小楼松了口气,他说的只剩下一点点了,也是她难以想象的力量,这就是所谓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前辈先等等。”
简小楼走去山洞,从洞口入内传音,“沙将军,可以出去了。”
沙一直注视着外面的动静:“那个戴面具的是谁?”
“我请来的帮手。”
“帮手?你在两百万年前还有帮手?莫非也是咱们那个时代来的?”
“哎呀,一句话解释不清楚,你先别问了,反正是自己人。”
她既然如此笃定,沙也不问了,转身向甬道深处走了几步:“你们可以出去了。”
那些村民有人应了一声:“真、真的吗?”
不等沙说话,忽然有个声音大喊:“别信他!那会儿咱们往山洞跑的时候我回头看见了,他头上有角,他是妖兽!”
是漴太子解开他的封印时,被人瞧见了。
甬道深处一阵躁动。
“你别过来!别过来!”
“可恶的妖兽,我要你拼了!”
“求求你了,不要杀我们啊……”
有怒骂声,也有哭声。
沙停住了他的脚步,摇摇头:“我不是幽冥兽,只是星域普通的妖罢了。没骗你们,外面真的安全了,可以离开了,出去以后,迁徙吧,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说完之后,他转身离开。
简小楼跟着走:“你不觉得他们是非不分么?我们九死一生的保护他们,却只因为你是兽族,就畏惧憎恨我们。”
沙叹了口气:“莫说他们只是一些平凡人,换了我们每日活在死亡的恐惧之中,也不会那么明白。”
简小楼点点头。
沙又说:“漴太子那句话很有道理,没有一个种族,会无缘无故的去恨另一个种族,恨到是非不分……”
“看来,你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沙虽是传音,却瞒不过孤劫的耳朵,他远远看着简小楼笑着道。
简小楼明白他的意思,是说关于“沙”的改造计划,也笑着道:“只差去种因果了,前辈。”
“种什么因果?”沙茫然,对着孤劫拱手,“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叫我凶煞就可以了。”
凶煞是什么,沙不懂,回头问简小楼:“你要把神剑给剑阁老祖,却是我家太子,现在准备怎么办?”
简小楼道:“去天山将漴太子救出来,剑扔给他,其他不管了。”
沙一惊:“才刚从我家君上手中逃出来,又要自投罗网,你疯了吧!”
简小楼摊手:“那你告诉我怎么办?我去顶替还是你去顶替?”
沙哑口,气愤道:“都是你将我坑来的!”
简小楼嘿嘿笑道:“我也是为了我们共同的未来历史走向。”
沙这么说,是答应去天山了。
剑阁老祖和月痕剑的事情她不知怎么办,先把因果种上再说。
“走吧!”沙说话很大声。
“走?”简小楼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孤劫。
孤劫仰起头看着阁楼:“恐怕得多带一个人。”
简小楼皱眉:“春桃受了重伤,漴太子已经给她医治了,她需要静养,我们忙完再回来看她。”
孤劫道:“她腹中有微弱的胎息,若我感知不错,她应该有了身孕。”
简小楼愕然道:“确定?漴太子方才为她把脉,没有感知出来?”
“所以说胎息还很弱,顶多不过五日,你们检视不出来是正常的,我也不太确定。”
“五日,前辈可以看出来?”沙明显不信。
“应该没错。”简小楼满脸愁容,“不是说漴太子在星域留下了一线血脉吗,春桃肚子里的孩子,估计就是七绝的祖先。”
孤劫微微颔首:“春桃醒来若是跑了呢,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她都能捅漴一剑,你觉得她会留下这个孩子?”
沙简直想吐血:“什么意思?我们还得看着她把孩子生下来?”
简小楼同样捂着额头,头疼:“两件事一件还没做成,却又多了一件!”
“也不是那么难吧。”孤劫不紧不慢的道,“你不是在教她斩龙剑么,只需等她醒来,收她为徒,告诉她自己是因为生了弯弯才练成的,编些谎话骗她,她再不情愿,也会生下来的。”
简小楼狐疑的看着他:“前辈,你说你来的不晚,那就是挺早,有多早?”
“也不早。”孤劫摸了摸鼻尖,错开这个话题,“带上人,咱们可以出发了。”
*
从雪云村到天山,碍于界域灵气的影响,起码得十几日。
更别提他们是用走的。
一是带着一个伤病患,飞起来对她身体不好。二是北部多半落入了兽族手中,飞行容易被发现行踪。三是让沙站在对立面,亲眼瞧瞧兽族的残忍、战争的残酷。
还有一点,孤劫需要日行一善。
若是遇到兽族杀人,他出手相救,今天这一善谢天谢地过去了。
若是某一日走到了荒无人烟的地方,那可就惨了,他就得挖空心思的创造条件。
走过冰原时,他会在冰湖上挖个洞,将一头酣睡中的熊惊醒,驱赶过去,看着它掉进冰窟窿里,再把熊救上来,自食其力着日行一善。
马车深山中经过时,一个隐世佛修正当着几个弟子面,训诫一个偷偷开了荤戒的小弟子,“人生在世,将会面对种种**,如果连最基础的口腹之欲都控制不住,那活着还有什么用处?”
他就把帘子掀开,声音穿透结界传进去:“非也非也,人生在世诸多**之中,口腹之欲是最容易实现的,若是连口腹之欲都满足不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吃吃吃,别听那秃子的混话,人努力修行是为了在这苦难尘世活的更加逍遥快活,道法自然,佛求极乐,凡事随心所欲,才是最适合自己的修行之路。”
一番辩论,小和尚们各个闹着要还俗,只把人老和尚气晕过去。
这都是轻的,简小楼认为最夸张的一次,应该要数这次。
眼看着快要进入天山地界,他们在清晨遇到一个寻死跳崖的男人。
这男人只说自己该死,孤劫死活不让他死。
后来迫于无奈,他讲述了他的生平。莫说简小楼想要一剑捅死他,连沙都用了“人渣”,“死不足惜”这样的字眼来形容。
如今他醒悟之后,死对他而言,实在是种解脱。
便宜他了。
可孤劫依然不让他死。
施法将他定在山崖上,说要给他十二时辰考虑清楚。
沙一路上是真受够了,这次忍无可忍,要与简小楼兵分两路,在天山脚下集合。眼看着也没几步了,简小楼答应让他带着始终昏迷不醒的春桃先走。
至于她自己,则陪着孤劫坐在距离悬崖不远的林子里,等着明天太阳升起。
……
他们休息的位置,位于两峰谷地,有一条蜿蜒而过的河流,孤劫坐在河边的石头上钓鱼。
简小楼则坐的稍远一些,孤劫身上的煞气很重,即使用特制的面具控制住,与他待在一起久了,依然会浑身不舒服。
她假装没感觉,但孤劫是了解的,主动与她保持距离。
在河边坐了一整天,终于从黄昏步入夜间,简小楼一边擦拭着小月痕剑,一边以神魂之力蕴养着,说道:“十二个时辰,前辈认为那个凡人能领悟出什么道理?只是让他打消寻死的念头么?他往后再做恶,前辈岂不是也被连累了因果?”
孤劫笑笑道:“日行一善,为你和弯弯积福,你还不高兴了?我若不是一时好心,看叶隐如此想要成为生灵,将莲子赠给了她,世间岂会有你简小楼呢?”
简小楼头疼。
“哦!”他恍然大悟状,“我也是种了善因,才给自己的来世收获了一个妻子,好人果然有好报,我但凡还活着一天,就得日行一善。”
简小楼望天哭:“前辈,日行一善的说法,只是为了鼓励人积德行善,当成任务来做,是不是有些……”
沙不知道他的身份,简小楼却是知道的,她不敢放肆,咽下到口的话,低头继续擦剑。
“你还是有些怕我。”孤劫钓上来一条鱼,扔进脚边的篓子里,趁着月色看她一眼。
“还好。”简小楼没有抬头,“晚辈毕竟也是有些见识的。”
“那就是觉得尴尬。”孤劫的笑容透出玩味儿来,“莫说你,我对着你也有几分尴尬,你是我的妻子,却是下辈子的。”
“晚辈倒是不尴尬。”简小楼讪讪道,“您可能是夜游的前世,晚辈还接触过他的灵魂碎片,战天翔和念溟,哎,您是没体验过这种绝望,好像很多人喜欢我呢,他他他他,结果全是同一个人……”
孤劫忍俊不禁,将勾子挂上饵料,扔水里去:“我在轮回司命盘里,只看到夜游在赤霄自尽,后来在保护叶隐的时候,她又讲了一些给我听,说她曾给你圈了一个轮回门,让你回去征服念溟,我当时就觉得挺有趣的,你能和我讲讲么,包括以后的一些事,有关夜游的事……”
自己的私事,简小楼不是很想说,但她为何有脸请孤劫来帮忙,正是因为把他当做局内人,犹豫了下,粗粗讲了一遍。
孤劫听的津津有味,等她说累了不说了之后,道:“看来为了复活他,你吃了不少苦头。”
简小楼垂着眼睛:“比起他受得苦,我这点付出算得了什么。”
孤劫忽然叹气:“你会如此忧心,说到底,是夜游太无能。”
简小楼皱起了眉头:“这和夜游有什么关系。”
孤劫笑着道:“若是换成了我,时间的距离,弯弯的诅咒,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天界人间,我定会找出两全其美的办法。你只需跟在我身边,什么都无需思考,吃了睡,睡了吃,想要什么只管告诉我,便没有我孤劫得不到的,你的人生会活得……”
简小楼看着他。
他顿了顿,眨了下眼睛,接着刚才的话说下去:“就像我养的一条狗一样。”
“前辈真会开玩笑。”简小楼脸一黑,干瞪眼,挪动屁股,将脸转一边去了。
孤劫哈哈哈的笑起来。
……
又过了几个时辰,天将破晓。
简小楼蕴养完剑,抚着剑身上那颗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月魄石,轻轻叹了口气。
孤劫还在钓鱼,偏头问她:“你还在忧虑为月魄石补充能量的事情?”
简小楼点头:“先不说这样的小月痕剑能不能打退兽王,日后以它来封印裂隙,显然是不行的。”
“这个并不难,多杀些兽族就行了。”
“不可以。”简小楼否决,“若是以妖魔的生魂来喂食这柄剑,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天山剑阁就不必有守剑人这一脉流传下来,还在上面建造一个葬剑池,令水中充斥着正道剑气了。可见,吸食魂魄的性质,会影响到剑的性质,关系到它是神剑还是魔剑。”
“不能杀幽冥兽,那就离开天霜界,屠几十个正道门派,剑的威力便会喂起来的,封印裂隙应该足够了,剩下的,就是天山剑阁自己的事情。”
看到简小楼脸色倏变,孤劫挽了挽袖子,“我知你不肯,剑给我,我去杀。”
简小楼从石头上转过身,认真看着他,想看他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如此一来,前辈的日行一善还有什么意义?再说了,您杀还是我杀,有什么区别吗?”
“那这个历史,你准备如何圆?”
“我……还在想。”
简小楼想到后世中的小月痕剑内封印着一个人,兴许是突破口。
孤劫松开手,鱼竿悬在空中:“我问你一件事。”
“嗯?”
“咱们明日即可抵达天山,见着墨翡的妻子,她即将临盆,你要把二葫里七绝的儿子作为替换,等于杀死一个无辜的孩子,对于此事你怎么看?”不等简小楼说话,“那个孩子是抽不出来、再给他换一个壳子的,因为他是龙族。必须以力量化掉他的魂魄,当做养分溶解给七绝的儿子,如此,才能保证灵魂与肉身不发生排斥。”
“那就没办法了,为了星域的未来。”简小楼沉着脸道,“再者,等这个孩子长大也会侵略星域,杀我星域多少人,死不足惜。”
“你能这样想最好,我真怕你明日又要纠结许久。”孤劫满意的点点头,重新握住鱼竿,“你这个人呀,时而冲动妄为,时而优柔寡断,竟会是叶隐的转世,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简小楼被人数落的多了,毫不在意,随口道:“前辈瞧上去并不怎么喜欢我的性格。”
孤劫嗯了一声:“你的确不是我会喜欢的那种姑娘,倘若直接出现我的生命中,我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我反正是想不通,转世之后的我,为何会对你一往情深,大概是叶隐吃了我一颗佛莲子,导致你魂魄里有我的气息,才会产生的灵魂共鸣吧。”
他喜欢不喜欢自己,简小楼更不在意,只是想不通:“那就怪了,前辈既然如此不喜欢我,为何千辛万苦的想要转世?”
孤劫没有回答她,抬头:“太阳出来了。”
简小楼也跟着抬头,一抹阳光洒在她眼睛上,蓦地有些刺眼。
出太阳怎么了?
哦,那个想自杀的人还在悬崖定着。
“走了。”孤劫收了鱼竿,将鱼篓子也收起来。
“前辈不把这些鱼放生了吗?”简小楼对他已经多少有了些了解,他钓鱼是为了放生,也是日行一善。
“今天不必,明天在放生。”
说着话来到悬崖边。
孤劫解开那男人的定身术:“你如今还想死么?”
简小楼好整以暇的站在一边,等着看他怎么说教,她是不相信只一夜功夫,此人就想通了。
那男人泪流满面:“想。”
“那你去死吧。”孤劫猝不及防一掌推出,将那男人打下悬崖。
“前辈……”
简小楼想拦没拦住,被孤劫制止:“你和沙不是都认为他该死吗?我也认为他该死。”
简小楼晕了头:“那您还定住他,让他想一天一夜做什么?”
“昨天我救下他,是日行一善,他不能死。现在太阳出来了,是新的一天了,我将他推下去为民除害,又是日行一善。等待的过程中,明天的日行一善也有了,一举三得。”孤劫笑呵呵地提着鱼篓子,颇为自得,“我实在是个从头到脚都充满了智慧的美男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从老家回来啦,明天继续更,也许可以把天山这部分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