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慕白把水杯递给她,“绿茶性寒,你怀了孕就别喝了。”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绿茶?”季晓芸问完,自己也笑了,“我办公室的绿茶还是你给的呢。”
“反正我这边多的很,给你也免得浪费了。”业慕白在她旁边坐下来,“连续上了两堂课,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别再累出个好歹,学校可不经吓。”
“没有,真没有。”季晓芸拿水杯暖手,“学校对我有什么处理没有?”
“你为什么觉得学校会处理你?”业慕白问。
“……”季晓芸搓搓水杯,“毕竟影响不太好。”
“你自己也是受害者,学校保护你都来不及,怎么会雪上加霜?你也太看不起我们学校了。”业慕白身子前倾,双肘撑上自己的膝盖,摆了个放松些的姿势。
“再说,我也是事件的主角,岂不是要连我一并处理了?”
“那怎么可能?!”季晓芸心说你是老板谁敢处理你,“别人也不知道是你啊。”
“我自己知道就可以。”业慕白朝她看一眼,“警察那边没有什么进展。办公室里的照片是从摄像视频里截取的,咖啡厅也是视频被盗了,排除跟踪作案的嫌疑。鉴于照片是真的,警察让我们自查,不予立案。”
“哦。”季晓芸垂下目光。
“我自己找人倒是查出来一些眉目:能刻意找到那段视频并进行截图,这个人一定对你非常关注,甚至由来已久。她还跟保卫科的人熟悉,因为只有你办公室的视频被拷贝过了。你有怀疑的人选么?”
季晓芸想了想,摇摇头,“我除了工作就是家里,没有跟人结过仇。”
“工作就不能结仇了?”业慕白提醒她,“你从入职以来,‘最受学生欢迎的老师’、‘最美教师’,‘市优秀青年教师’这几项荣誉,几乎每年都有吧?其他零星的,甚至几个含金量很高的荣誉不说,你入行三年就当上年级组长,又是学校语文学科研讨负责人,同事们对此没有意见或者想法么?”
季晓芸睁大了眼睛,“我们都是老师!”
“老师就不勾心斗角、谄媚构陷了?”业慕白反问她。
“我……我只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学校认可我,给资料我就填了,也没想到每次申请都能通过。我只想安安分分当个老师,并没有要争权夺利的意思。”
“这个我自然之道。但那些心思龌龊的人未必都能手段光明。平时谁对你有敌意,你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敌意?没有没有。”季晓芸连连摇头,“同事们都很和睦友好,我根本就感觉不到谁对我有敌意。”
“我该说你心大,还是说你就愿意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根本就不在意别人对你怎样?”业慕白问,“还是因为你对别人不在意,所以不在意别人对你怎样?”
“……”季晓芸默然,心里隐约觉得,业慕白的话是对的。
“算了,既然你不知道,还是我自己回去查吧。我倒是还有一些思路,等查出来再告诉你。”业慕白坐直身子,“我去给你加点儿热水。”
“不用,不用。”季晓芸护住杯子,“水还是热的。我觉得也不用再查下去了。哪里有前日防贼的道理,我以后自己注意,再不让人有可趁之机就是了。”
“……”业慕白默了默,“也行,你什么都不用问。接下来的事情我自己处理。”
“总之还是感谢你。”季晓芸松口气,“对了,赵涵说是几天没来学校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儿么?”
“他住院了。”业慕白指指自己的头,“说是脑袋里长了一个肿瘤,前面几次跌跤也是因为这个。肿瘤压迫到了神经,平衡性失调,才容易跌跤。”
“情况严重吗?”季晓芸跟着心里一紧,也难免自责。这孩子在她知道就跌了两次狠的,平时看他脸上也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的,还以为是调皮捣蛋弄的。
“看你,又往你自己身上揽责任了吧。我还是跟你说吧,记得那天赵涵家长把孩子接回去吧,他们当天就到医院复查了。查出脑中有阴影,说是跌跤跌的,到学校来闹,被我们安抚了。”
“我,我都不知道这个事情。”季晓芸惊讶又惭愧。
“我当时就说了这事儿我管,还告诉你做什么。她说孩子跌坏了,我就让人送他们去做了专业检查,才查出来是长了肿瘤。不过幸好发现的早,孩子没事,开颅做个手术就好了,风险不大。”业慕白解释。
季晓芸附和,“那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二人又聊了两句,业慕白有电话进来,季晓芸就告辞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