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驴城中退出,林罗珠面目熏黑,见这争执,蛮性发作:“将军说怎样就怎样,谁敢轻动?”
他丢弃手中刀盾,来到罗琼面前:“等我军去西岸,恐怕什么都迟了,不如倾力向南。敌军丧气,正好击破。”
罗琼提剑指着南边陆逊‘右护军陆’、‘偏将军陆’两面战旗:“除夷兵营外,余下吏士倾力向南,各军不得违令!”
接连提议被拒绝的江陵假营督恼怒非常,掷头盔于地,头盔打着旋滚到罗琼脚边,这假营督愤懑呼喊:“随我向南,破当面之敌!”
另一名统率关中兵的假营督也是长噫一声,抑郁狂躁:“随我杀敌!”
河对面,那可是孙权,抢到一截手指头,也是大功啊!
更别说麦城里可能积存的大量金银,这都是随军携带用来犒赏将士的。
不只是他们,整个西岸的荆州军全员亢奋,全线奋勇争先。
孙权本阵不动,武卫军亦苦苦支撑,绕帐军、帐下军先后参战,倒也勉强顶住荆州军的猛攻。
而这时,龙骧将军战旗,虎牙将军战旗在敌我双方注视下齐齐朝孙权本阵缓缓移动。
孙权身边只剩下车下虎士千余人,马闲军五百。
诸葛瑾大声呐喊:“至尊!事急矣!”
他一把抓住戎车御手的衣领呵斥:“速速入城,出南门走沮水浮桥!”
诸葛瑾又对孙权左右亲近呼喊:“荆州军乏粮,可引燃城中储粮,彼扑火救粮,则无力追我!”
马匹长嘶,众人见孙权不开口反对,或牵马,或推车,孙权的青色华盖戎车缓缓入城,车下虎士紧步相随,马闲军聚集在一起。
诸葛瑾在马闲军中看到长子诸葛恪的稚嫩脸蛋,也看到了周瑜二子的身影。
“传令武卫将军,请求殿后。”
身为中司马,诸葛瑾已翻身上马,提戟指着缓缓压来的关平、田信两面战旗:“随我绕西城而走!”
说罢诸葛瑾拉扯缰绳,绕城向西北走,五百余马闲军追随,他们贴着武卫军、帐下军、绕帐军阵后行军,马蹄声隆隆踏过,也踏碎了三军吏士的战心。
麦城中,处处点燃烟火。
浓烟腾空而起,与驴城烟火相呼应,遮蔽天空。
见二城起火,西岸磨城据点,沱水两岸七座营寨内囤积的粮秣也纷纷引火。
孙权抵达浮桥处,戎车宽大又重不得过。
虞翻持矛护卫在侧,见孙权左右亲近还准备推羽盖戎车过浮桥,气的大骂:“戎车死物也,要之何用!”
这时候诸葛瑾领着马闲军抵达,下马将失魂落魄的孙权扶上马,诸葛瑾牵着渡河,身后马闲军鱼贯而行。
车下虎士列阵守卫,虞翻昂声激励。
只是上游崩溃的绕帐军纷纷扑入沮水,冰冷沮水让太多人麻痹、僵硬,被水冲卷着朝浮桥漂来。
穿戴铠甲激烈厮杀后,迅速脱甲都可能中风,更别说直接跳入冰冷河水。
几乎没几个人能淌过及腰深的沮水,多被水浪卷到下游,撞到浮桥上。
见浮桥摇摇欲坠,虎威军本就在吕蒙、甘宁死后丧胆,当即一哄而散抢着争渡,更多的人落水。
虞翻连杀数人不能制止,紧跟着车下虎士反朝干枯的漳水跑去。
但溃兵更多,反裹挟着虞翻,虞翻稀里糊涂也就到了沮水西岸。
孙权回头去看,只见吴军各处溃散,汉军处处追杀。
而对岸陆逊也溃散,在三百余骑护卫下向江口溃退,还不忘纠集沿途营垒里的混乱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