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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强袭孙权本阵,作势逼徐盛出垒作战。”
于禁这才释然,田信见其他人也无异议,就说:“这一战我将率军先登,护军罗琼压阵,参军庞林调度侧翼游兵。”
压阵是防范于禁的布置,游兵是压制于禁反戈的游兵。
真正一线能随田信参与战斗的,只有三个营两千人。
如果打溃徐盛所部,逼迫于禁将两千客兵投入战场,那就不需要担心于禁临阵反戈。
野战时把军队投放出去,几乎很难再聚拢。
阵列打撒了,追逐厮杀时,往往到处都是溃兵,到处都是捕斩溃兵的追兵。
为了逃出生天,溃兵一哄而散,可不会朝一个方向跑。
战场范围越大,溃兵的运动轨迹越是不可捉摸。
另一面,孙权的疑心病终于爆发。
背盟袭取荆州如此重大的事情,他几乎做了他能做的最强保密工作。
可结果呢,还是泄密了。
因为泄密,才有江陵之败,才会被田信算计,才会让吕蒙病急而死。
一切的原因就在泄密,正是泄密,才让自己预定的计划崩溃,才出师不利,才处于现在这样不利的地位。
关羽已经从当阳出兵,日行仅仅三十里,这是铆足了力气要打一波狠的,现在谁能挡住关羽的第一刀?
只能期望于表兄吴祺的丹阳子弟兵,这支丹阳兵追随吴景父子已历两代人。
乡党子弟兵有扎青巾为标志的习俗,青者,苍也,所以苍头兵就是子弟兵,这支丹阳兵被称作青巾军。
青巾军能不能挡住关羽的第一刀,这个问题深深悬在孙权内心。
更重要的是那个向田信泄密的奸贼,其身份必然很高,可能此刻就握有一定兵权,就在自己身边统兵。
不把他揪出来,或作出防范,等与荆州军决战时,这人来个战场反戈,整体局势将立刻崩毁。
可这个人,是谁呢?
不可能是孙贲,囚禁孙辅、分割豫章郡时,孙贲老老实实一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
这十一年来,孙贲几乎……等等,再弱、再老实的孙贲,现在手里依旧有万余军队。
汉末时的豫章郡,是天下间少有几个人口过百万的大郡,袁术、袁绍相争,刘表、黄祖也来争,打的不可开交。
哪怕先后分出庐陵郡、鄱阳郡,现在的豫章郡依旧能为孙贲提供万余兵员。
不过孙贲不可能干预到即将到来的决战,那个能直接干预决战的奸细究竟是谁?
孙权已有了怀疑对象,却不敢确定。
只有这个人知晓背盟袭取荆州的全盘计划,也有能力将箭书投放给田信,也有……谋反的动机。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孙权抬头用木然眼神看诸葛瑾:“何事?”
诸葛瑾拱手,双手捧着一卷帛书:“至尊,陆伯言请调李异部协防青巾军。”
窒息感从四面八方袭来,孙权面绽微笑:“回告伯言,就说孤兴大军至此,当与关羽决一死战。还请伯言扼守沱水,以全大军退路。”
诸葛瑾依旧拱手模样,抬头,目光盼望:“至尊,何不急令东路军急袭糜城?”
孙权微微摇头:“关羽违背常理以寡薄疲兵逆击我阵,或许是其疑兵,那东路军疾驰糜城,如何能敌关羽以逸待劳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