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派人去岘山采集青竹,或制成竹筏牵引到这里,或带着青竹来这里就地加工。
樊城南面关平,东面夏侯兰已开始擂鼓进攻,与守军弓弩对射,小船运输军士前往登城,竹梯就如竹筏一样被拖在小船后。
可架设竹梯过程困难,往往刚架好就被守军推倒,始终无法登城短兵相接。
曹仁左臂挽盾巡视城墙各处,嘴唇泛白开裂,来到东城询问守卫此处的将军许成:“东城敌军为何不攻?”
许成躲在一页门扇后,同样嘴唇泛白:“将军,贼将田信恐怕是要冲撞城墙。”
“樊城虽小,坚固不逊色襄阳,让他冲就是。”
曹仁说着又看了看城外水面上游弋的大小战船,转身朝城南去。
从昨日到现在,城中虽打捞出一些浸水粮食,可没有多少干柴可用。
现在城内屋舍房顶正在晾晒柴木,没有燃料,就没有温热、干净的食物,也就没有干净的热水喝。
至于到处都是的洪水,守军宁可渴死,也不想喝这些浸泡过城中溺亡人畜、粪便的洪水。
曹仁阔步走着,抬头见湛蓝苍穹,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气候转晴,这可能是最好的消息了。
若是继续瓢泼大雨,不需要几天,再有一天这样的霖雨天气,守军会在饥饿、寒冷、伤病折磨下崩溃。
现在天色晴朗,阳光明媚,反倒让城中守军得到了喘息之机。
南岸,关羽与王甫登高观战,见东面陆续有十五艘战舰撞沉在城墙边缘,王甫夸赞一声:“君侯,田孝先有急智。”
关羽做笑:“他这是在做长远打算。”
樊城东面,从岘山砍伐、制作的大量竹筏被拖曳到田信军中,在守军木然目光下,这些竹筏拼凑为更大的竹筏。
守军器械、物资被水淹没,就连箭矢也非常宝贵,只能眼睁睁看着巨大竹筏抵近沉船区域,竹筏与沉船用绳索相连。而后方,依旧有小船不断往这里拖曳成捆的青竹。
至日中时,洪水又消退近两尺。
但曹仁不得不亲自来东城坐镇,他缩在一面门板后面细细观察,眼前十丈外,荆州军已经用青竹连接沉船,并搭建出三层平台,俱有护栏,形成一座他眼中木制的‘汉阙’。
这种东西在田信眼里,叫做塔。
守军节省箭矢箭雨稀疏,大多射空,或被荆州军盾牌、青竹围墙、护栏遮蔽,只有寥寥无几的箭矢能射中作业的军士。
而十五艘战舰上的床弩不时发射,其他弓弩一律保持沉默。
射过去的箭,近半会飞入城中悬浮在水面,反而会被守军打捞,再次使用。
田信这里就没射过箭,发现这个情况的关平、夏侯兰也都停止射箭。
午后,田信穿戴铁札盆领铠提戟登上这座临时构筑在沉船之上的竹塔,第一层是沉船原有的甲板,第二层悬在甲板之上的竹筏,第三层正以青竹搭建。西面朝樊城方向,已捆绑、固定一层竹筏,或三层竹束。
竹筏或两层竹子,或是三层竹子,横立起来就是很好的防御工事。
“继续采伐岘山青竹,在天黑前加固两翼,以防备守军夜袭。并告知廖主簿,就说青竹越多越好,等洪水消退,我军铺设青竹为路,随时可调兵攻拔樊城。”
“另,发公文请关中郎将调拨战舰十五艘。我要在东北、东南方向各悬停十五艘战舰。如今我是曹仁眼中钉肉中刺,他不拔我,就寝食难安。故,今夜他要么遁走,要么遣人来袭拆毁塔楼。到时两翼战舰放箭射杀敌兵就是,管教他有来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