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晓桐是临海市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夫。农夫这种行当在沿海算是十分不起眼的存在,毕竟靠海吃海,渔民是更普遍的选择,俞晓桐却不行,天生就没有这个命。
他怕水。
很滑稽吧,一个三面环水的半岛上出生的孩子,一个祖祖辈辈以海为生的家庭生出来的孩子,竟然会怕水。
丢脸到俞晓桐的祖父在第一次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就想把他丢掉,丢到海里,让他自生自灭,活得下来便留着,死了便死了,有这样的孩子,真给俞家丢脸。
好在俞晓桐的母亲拼死保护,才让他苟活了下来,他就在俞家湾背后的山脚,开辟出来一片农田了,夹杂在许多农妇中间做起农活儿来。
他种了许多的蔬菜,也种了许多的果树,水稻在这里也十分普遍,他很勤劳、肯吃苦,打理的菜地和水稻长势总是全俞家湾最好的,只是这里并不太看重这项技艺。
俞家湾在临海的一个风平浪静的天然港湾,这里大多数人都姓俞,拐弯抹角都是亲戚,往上三辈都是五服以内的亲人。俞家老祖宗选了一个好地方开枝散叶,既然老祖宗选了这个地方扎根安家,俞家子子孙孙吃海饭可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俞晓桐就是俞家湾的异数。
他也不想这样,小伙伴们早早儿的就扬帆出海了,他只能在海边眼巴巴儿的看着,看着大家晒了一身古铜色带着咸味儿归来,跟他绘声绘色的描述海上的美景,他却没法亲眼见一见。
最诡异的问题在于,他虽然没有出过海,即便他只是站在海边的礁石上,都会觉得头晕目眩,心里恐惧的紧。可是海上那些景色,美丽的,壮观的,凶险的,要命的,都在他脑子里,刀劈斧刻一样烙印在他脑海中。
他只要一闭上眼睛,海上壮丽的日出日落就在他眼前,成群的海豚跃出海面的奇景,风雨欲来的满天乌云低低的垂到海里,乌泱泱的如同从天上泼墨直直灌倒海里就如同亲身经历一般,让他难以忘记。
俞晓桐一锄头一锄头的挖在泥土里,想要忘记脑子里这些铺天盖地的海上奇景,那些他明明没有去过,却熟悉得与生俱来的一样的场景,锄头深陷入泥土中,他却感觉是锚沉入了深不可测的大海里,一直到全身的力气都消耗掉了,他才停了下来,闭上眼睛靠着菜地旁的一颗果树休息。
如果能搬到这来住就好了。俞晓桐不止一次这么想,他觉得在家里压抑太过,只有这里自由一些,只有这里他敢大声的呼吸,只有这里他可以想笑就想想哭就哭,想坐下就坐下,想躺着就躺着。
没有人给他脸色看,没有人给他白眼,没有人嫌弃他怕水。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叶一花,都是他一锄头一锄头种出来的,他喜欢这里,如果不是念及老娘,他大约就真的在这里结庐而居了。老娘为了他在家没有少遭受白眼,为了护着他,没少受自己公婆的气。
俞家大娘最操心的就是这个幺儿,她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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