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冲整个程家来的,目的就是要激化程家的矛盾。”
程荣山闻言后便是一阵沉思,须臾,他深深的望了一眼病房门,转头对程宥扬说道:“你在这里守着。”
程宥扬抬眼看他:“依依已经醒了,您不进去看看?”
程荣山沉默。
沉默便是无声的拒绝。
程荣山一向最疼爱程宥依,眼下的举动不由得令程宥扬觉得奇怪,但他没多问。
反而是准备要走的程荣山停了下来,回过头问他:“知道你妹妹现在在哪吗?”
程宥扬眉梢轻挑,“您是说程阮?”
“嗯。”
程宥扬以为程荣山又要利用程阮做些什么,他垂眸,掩去眼底的冷意,低声道:
“她现在很好。二叔,放过她吧。”
程荣山神情微变。
这时,病房门处传来动静,走廊内的两个男人同时朝门口看去。
只见,程宥依披着外套慢吞吞走了出来。
她一看到程荣山,眼中便迅速凝结上了泪水。
“二叔……”
程荣山看了她一眼,神情僵硬的别开视线。
程宥依没注意到这一点细节,她走到程荣山面前,低声道:“二叔,我哥是不是都告诉你了?”
程宥扬望着这一幕,忽然想到什么,他眉头一拧,出声打断,“依依!二叔还有事要忙,你的事,等调查清楚再说。”
程宥依看向他:“哥,你不相信我?你该不会觉得是我冤枉了程阮吧?”
或许还是被绑匪的话或多或少影响到,程宥依强调了遍:“我可是你亲妹妹,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程荣山在她话落之后看了看她,神情晦涩不明,问她:“你哥应该告诉我什么?”
程宥扬神情冷峻。
程宥依无视程宥扬的神情,脱口而出道:“是程阮!二叔,是程阮让人殴打我,她是故意报复我。或许……或许这场绑架也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哦?”
程荣山哼笑,只是那眼中并没什么笑意,他问程宥依:“你是这么认为?”
程宥依刚想点头,下一刻便撞进程荣山略带讽刺的眼神中。
她后背一僵:“二、二叔,您怎么了?”
程荣山收回视线,“没什么。”
话落,扭头离开。
什么话都没留给程宥依。
程宥依望着程荣山的背影,目光不断闪烁,眼底是怎么也隐藏不住的慌乱。
难道……那件事是真的?
程宥扬也察觉到了程荣山的异常,他沉思片刻,回过神后,发现程宥依脸色苍白如纸。
他手抚上她的后背,“依依,你怎么了?”
程宥依反应极大的转过身来紧紧抱住他。
“哥……”
在程宥扬看不到的地方,程宥依满脸惊恐。
一心只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和程宥扬永远绑在一起?
她真的不能失去他。
-
相比于程宥依的心惊胆战,程阮这一晚休息的极好。
只是……
第二天一大早便被人吵醒了。
前来找她的人是速枭射击馆那个神秘男人的手下。
“程小姐。有时间吗?请跟我们走一趟。”
-
程阮还以为那个男人不会再来找自己,毕竟……她不是苏幼恩的亲生女儿。
这次去速枭射击馆,徐韫节陪着程阮一起。
经过昨天的‘绑架事件’,徐韫节已经不愿再让程阮一个人出门。
对此,男人的手下也没多说什么。
来到速枭射击馆之后,程阮被工作人员带到她和男人经常见面的那间会客室里。
一进门,程阮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静等她到来的男人。
隔着一段距离,程阮静静打量着男人坚毅冷峻的眉眼,不知遇到什么烦心事,他那原本就偏薄的唇瓣抿的很紧。
程阮的视线在他右脸脸颊那道略深的伤疤上多停留了一会。
从小到大,在程阮的成长之路上,陪伴她最多的人,不是徐韫节,也不是顾少随,更不是程荣山。
而是眼前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
他的名字,她的身份,他的来历,他的家世,他的任何信息,都不会告知程阮半分。
可程阮能有今天,都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
在对待程阮时,他毫不吝啬。
从前程阮不理解男人的行为,甚至不止一次想偏过他的目的。
时至今日,她才知道,有一种关心,叫爱屋及乌。
她猜不出苏幼恩在这个男人心目中的地位。
但她料想,那是刻骨铭心的思念。
他把对苏幼恩的感情倾注倒了她身上。
程阮的视线太过赤裸,连徐韫节都感受到了,男人却还像没察觉她到来一般。
直到徐韫节前者程阮的手在男人对面落座。
男人才慢吞吞抬眼看了看程阮,“来了……”说完,他又打量了徐韫节几眼。
程阮嗯了声,等他先开口说出目的。
男人好笑的看着她一脸防备的模样:“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程阮想了想,回答道:“结果不是很明显了吗。”
她不是苏幼恩的女儿,不然,他也不会现在才找她。
程阮:“说起来,我还真有个问题,我妈她……是不是还没死?”
男人顿了顿,坦荡承认:“是。”
程阮鼻子一酸,“那……我能见见她吗?”
“等以后有机会吧,她不在白城。”
“她在哪?”
“国外,接受治疗。”男人倒是有问必答。
但他没告诉程阮他是怎么救下烧炭自杀的苏幼恩。
“前些年,我一直在国外照料你妈妈,她清醒过一次,喊了你的名字,又接着陷入昏迷。所以,我才来到白城,找到你。”
程阮想了想,问:“你用我的血来干嘛?”
“救她。不过具体怎么用,你无须知道。”
男人说完,视线转向一旁静默陪伴程阮的徐韫节。
他盯了徐韫节片刻,也不知在看什么,须臾,哼笑道:“徐韫节,久仰大名。”
徐韫节微微颔首,“不敢。”
男人:“程阮家里的事想必你也都知道了。”
徐韫节闻言看了眼程阮,后者依赖性的紧握着他的手。
男人瞧着面前这对苦命鸳鸯,又笑了一声,对徐韫节说:“关于我是谁,想必,你也有所猜测。”
徐韫节:“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