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里,程霜觉病房门外,叶霜低着头,厚重的刘海遮住半边脸,看不出神情,她对面,程鸢不知何时来至。
“既然是学生,那心思应该放在学习上,别总肖想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毕竟……”
程鸢眼眸微垂,轻蔑的扫过叶霜脚上那双泛黄的布鞋,嗤笑道:“人贵有自知之明。”
程鸢今天不用去剧组,她特地腾出时间来医院见程霜觉,谁料会撞见程霜觉被人告白。
她嘲讽的视线再次从对面穿着寒酸的女孩面上扫过,内心优越感爆棚。
就这样的……还敢追来医院?妄想抢走她的人?
叶霜身体僵着,脑袋低垂,看似不敢和程鸢对视,实则是在组织措辞。
良久,她抬头,那双清澈的眼眸望着程鸢,轻声道:“他很好。”
程鸢神情依旧奚讽。
程霜觉有多优秀,她当然知道,毕竟程霜觉是被程荣山亲自带大的。
只是就算程霜觉再怎样,那也是刻上她程鸢姓名的人,就算她不要,也轮不到别人惦记。
叶霜不在意程鸢的反应,只安静的说完自己的话:“你能好好对他吗?”
“阿觉是我弟弟,我当然会好好对他。”
程鸢姿态高傲,“倒是你,什么年纪就该做什么样的事,别把我们阿觉带坏了。”
说完,程鸢转身要走,但蓦地被叶霜攥住手臂,程鸢面上瞬间浮上一抹嫌恶。
她嫌叶霜的手脏,“松手。”
叶霜摇头,“你还没答应我。”
程鸢不耐烦,加上自己的所有物被人觊觎,她心情不悦,力气大了些,叶霜没防备,被她猛地推倒在地。
膝盖重重磕在地上。
程阮回来的时候,恰好撞见这一幕。
她脚步轻盈的走上前,程鸢没发现她,她从程鸢背后喊了声:“程鸢。”
程鸢下意识回头。
程阮在这时挥起手臂。
‘啪——’
这一巴掌,程阮一点力道没收,程鸢又穿着高跟鞋,几乎是直直栽在地上。
动静大到连病房内的程霜觉都拔下针头出来查看情况。
程鸢被打懵了,用了足足五六秒才反应过来,她失声尖叫:“程阮你疯了?!”
程阮睨着她,指了指叶霜道:“那是我妹妹,你欺负了她,就是在打我的脸。”
话落,程阮扫向叶霜,语气沉沉:“自己站起来。”
程霜觉动了小手术,还没恢复好,他半蹲下身,将程鸢扶起来,注意到了程鸢脸上触目惊心的巴掌印。
他声调冷下来,站在程鸢身旁,质问程阮:“你在干什么?”
程阮冲他嗤笑:“这么喜欢她,干嘛还眼睁睁看着她嫁给乔征聿?”
程霜觉面色微变,扶着程鸢的手微微松了些。
不是,从看到乔家放出婚期后,他就已经绝了对程鸢的感情。
他已经放下了。
“我要是你,我就算抢,也得抢到自己身边。”程阮并不知道程霜觉的想法。
就算知道,她也只会觉得程霜觉高估了他自己。
男人,多的是嘴上一套,背后一套。
“需要冷敷吗?”程阮问叶霜。
叶霜摇头,“不用。”
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行。”
程阮也能理解叶霜的想法,离开前,她扫了眼程霜觉,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漠视。
后者望着她转身的动作,微抿起唇,像是有什么话想说。
但程阮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
出了医院,程阮顺着叶霜的意愿送她回学校。
“你都看到了,程霜觉没你想象中那么完美,他是非不分、善恶不明,不值得你喜欢。”
前方红绿灯,程阮腾出实现看了眼叶霜脸上被打出的伤,“早点认清现实也挺好。”
一阵沉默。
叶霜摇摇头,长呼出一口气,说:“我看得出来,程霜觉很在意你这个姐姐,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程阮听完只觉得好笑,她确实也笑出了声。
“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
“你比我清楚。”叶霜语气笃定,“你也在害怕吧,害怕他再让你失望一次,所以对他若有若无的示好视而不见。”
“你哪只眼睛看到程霜觉对我示好了?”
程阮问完这句话,叶霜没再出声。
一直到车停在私高校门口,叶霜愣着不离开。
“还不走?”
程阮点燃了一根烟,想抽完烟再下车。
“你能帮帮他吗?”叶霜垂着脑袋,说:“帮他走上正途,他的人生不该止步于白城。”
程阮笑了笑,神情淡淡:“你这话说重了吧。”
程霜觉好得很,不需要任何人帮助。
“那个程鸢……她长得确实很漂亮,身材也好,但她对程霜觉的目的性很强,程霜觉跟她在一起,会被她拖累的。我没办法成为程霜觉喜欢的那种类型,没办法靠近他、拯救他。”
说完,叶霜顿了顿,才道:“但你可以。”
程阮不以为然,“叶霜,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过的人生,我没义务救任何人。”
程阮猛抽了口烟,脑袋往后靠,吐着烟圈,神情晦涩不明。
“你这小小年纪,怎么就恋爱脑了?”
说完,她自顾自地笑了下,接着,语气冷下来。
“叶霜,去洗洗脑子。”
仔细听能发现程阮语调中的不耐烦和戾气。
叶霜忽略她话语间的刺,道:“你肯定也有过把一个人当成信仰的时候。”
“有了精神支柱,就永远不会倒下,只要他还在闪闪发光,我的世界就永远不会黯淡。”
“徐老师,就是你的那颗星星。”
叶霜话说的笃定,像一颗刺,直直插入程阮心间。
“我一直相信,我们是一类的人。所以这段时间你因为我而举报你继妹。”
程阮也不回答是不是,只是咬着烟笑,“你还真会联想。”
“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叶霜说到这,转过头来望着程阮。
“程老师,你不是在帮我,你是在拯救过去的你自己。”
你不是帮我……
你只是在同情你自己。
或者说,在悼念曾经的你。
你经历过那些不好的事,你也曾孤立无援,所以你才帮我,隔着一段破旧的时光,向过去的你自己施以援手。
以这种方式,救赎自己。
“程老师,我们是一样的人,病态的喜欢一个人,想让他一直闪闪发光,想让他拥有最好的人生,有他的明天,永远都值得期待。”
“程老师,这不叫恋爱脑。”
“那是贫瘠土地上开出的最后一朵花,他是我的希望,他只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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