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东木区桐福茶馆:
王五左脸右脸左腿均缠着纱布,一瘸一拐走进店来,一见赵六便道:“手下败将,你一天不被虐,一天就不痛快么?来来来,哥就成全你。”
童乡钰对王五道:“客官,今儿个你可得悠着点儿,一不留神,明日你就得坐担架来了。”
……
王五、赵六摆上棋,一会儿,赵六王室告急。
王五又开始花式损人:“要胜哥一局棋,你得将生命延长至一万年。”
赵六脑门冒汗:“再来!”
……
王五:“若论意志力,此生哥谁也不服,就服你!”
赵六:两眼发红:“再来!”
……
王五:“哥一直想做一个谦逊的人,可又怕别人说哥虚伪。”
赵六:脸色发青:“再来!”
……
王五:“倘若胜你是一种错,哥已是一错再错;倘若胜你要受刑罚,哥岂不得千刀万剐?”
眼见赵六要发作,童乡钰赶紧上前拦住赵六:“客官息怒,他就那张嘴,你当没听见不就得了。你要把他弄残了,明儿个你找谁下棋去?”
有人阻拦反倒让赵六越发来劲:“谁也别拦我,治不了他的嘴,我先废了他的腿!”
……
赵六将王五背肩上,王五道:“再来一局,哥还能扛一会儿——”
桔西金区韩府揽月馆:
琴音绕梁,琴韵悠悠……
叶已姗碧衫白裙,轻靠在座椅上,闭目享受着韩承旭的音乐按摩。
琴音停下,便听得厅外有人声:“公子,药好了——”
“端进去,有我就行。”
“是!”
朝云把药端进卧室里:“姑娘,该上药了。”
叶已姗:“好。多谢朝云姐姐。”
韩承旭进来,叶已姗含笑道:“笑凡,这药效不错呢,觉着不似先前那般疼痛了。”
韩承旭亦含笑:“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可——还是不要好得太快了……”
叶已姗立时收了笑容,一下没反应过来:“啥?”
“太快了,姗姐就回去了。要见一面都难了……”
叶已姗没回答。
韩承旭低头,俯下身子,替已姗轻打起一角衣裙,露出已姗的一截细白的小腿。
小腿上的疤痕色泽越来越浅。
韩承旭上药已是驾轻就熟,叶已姗也由得他了。
上一次药和上十次药,本质是并无不同。
“笑凡——”
韩承旭抬眼,凝视叶已姗眸子里那一泓清水。
“萧韩两家亲如手足,你与梦寒又感情甚笃,你就拿萧府当自个儿的家,萧府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叶已姗道。
韩承旭低头轻轻抹药,低声道:“这些承旭都明白,承旭来萧府就不能有……别的缘由——”
“听雅尘说,得亏了你的那盘棋,才保住了含烟?”叶已姗岔开话题。
韩承旭:“姗姐,你还这般年轻,就不想——”
“是中炮七路马对屏风马双炮过河的布局?”叶已姗紧追不舍,“能给已姗摆摆吗?”
韩承旭擦好药,将叶已姗的裙摆轻轻放下。
朝云端来脸盆,韩承旭洗了手,擦干道:“朝云,让雨蝶弹琴。”
“好的,公子。”
……
琴声再度响起,已姗突然发觉那琴声似乎少了些什么。果然还是笑凡的琴声更有韵味。
韩承旭摆好棋子。
叶已姗看着韩承旭纤长的手指轻灵地拨弄着棋子,尤如拨动着琴弦。
“是不是弹琴人的手指都很纤长?咱家梦寒的手指也是细细的长长的,很是好看。”叶已姗轻声细语地道。
韩承旭闻言停下棋子,凝神看她。
“平生听过太多优美的乐曲,却没有一首曲子是自己弹奏出来的。明明不会弹琴,却偏生在房里配了一副好琴,你说可笑不?”叶已姗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在询问。
“姗姐要学琴的话,承旭乐意为你效劳。”韩承旭道。
“不成,已姗没艺术细胞,梦寒试着教过我,这两手啊,总配合不过来,加之府上琐屑颇多,总不能静心练琴。”叶已姗叹道。
“姗姐,你得试着放下,你瞧瞧这段时间不在府上,天还是没塌下来,府上不是也挺好的么?事必躬亲,这搁谁身上不得累个半死,宇航都说了,你这么年轻就有白发了……”
韩承旭一面说,一面朝叶已姗的秀发望去,“没瞧见白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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