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商议好之后,弘历遂差人明日一早去往行宫,接大阿哥回宫。
去接大阿哥的那些个侍卫守口如瓶,不论永璜问什么,他们都说不知晓。
永璜心生不祥预感,回去的路上,他眼皮直跳,生怕永琏出什么意外。
待到得皇宫,他一眼便瞧见宫人们换了丧服,那一刻,永璜的心紧揪在一起,他甚至没勇气多问,迈着匆急的步伐直奔景仁宫而去。
见到母亲后,他来不及请安,焦急的询问永琏的状况,“额娘,永琏他怎么样了?可有康复?”
“永琏他……”真相太过残忍,苏玉珊面露难色,不知该怎么告诉他。
心知主子难开口,云芳主动回道:“二阿哥他薨逝了,还请大阿哥节哀。”
听到那两个字的一瞬间,永璜的脑袋轰然而炸,薨逝?怎么可能呢?这才短短的几个月而已,永琏怎就病得如此严重?
他还没来得及跟永琏告个别,这一回宫,人竟然没了?
永璜悲恸不已,难以接受这事实,滚烫的泪水瞬时自眼眶汹涌而出,“怎么会这样?额娘,儿臣还有好多话还没跟他说,他怎么说走就走呢?”
儿子的心事,苏玉珊再清楚不过,近前两步,她疼惜的将儿子拥入怀中,
“好孩子,我知道你难受,可天意如此,很多事由不得我们掌控,生离死别,此乃人之常情。”
永璜泣不成声,啜泣着道出心中的祈愿,“额娘,我想去见他最后一面,可以吗?”
原本玉珊是不敢应承的,但之前弘历说可以,她也就没拦着,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永琏已经入殓,他的金棺暂时停在撷芳殿,但玉珊不敢让永璜单独过去,遂让永璜去给他皇阿玛请安,而后再随他皇阿玛一起过去。
彼时妤瑛正守在儿子的金棺旁,泪痕干了又湿,心已痛到整个人都精神恍惚。
瞧见皇帝的身影,她正打算起身请安,猛然瞄见皇上身后还跟着一个孩子,妤瑛眸光一紧,登时站起身来,挡在了金棺前,紧盯着永璜恨斥道:
“本宫的儿子已经被你克死了,你还来做什么?让他死后也不得安宁吗?”
弘历烦不胜烦,负手恼嗤,“妤瑛,你又开始发疯了!”
悲愤的妤瑛噙着泪哭诉道:“皇上,你明知臣妾介意的是什么,为何偏要将永璜带过来膈应臣妾?”
弘历之所以这般安排,自有他的道理,“因为这是永琏的遗愿,他最大的心愿便是能和永璜做真正的兄弟,不再有所避忌。”
这话在妤瑛听来甚是可笑,“不可能!永琏从未这么说过。”
“他当然不会跟你说,昨夜他亲口跟朕说的,你若不信,大可问小福子。”
小福子是伺候二阿哥的贴身太监,妤瑛对其十分信任,随即质问小福子,可有此事。
小福子不敢撒谎,点了点头,“回皇后娘娘,二阿哥的确跟皇上这么说过。”
居然连小福子也这么说,妤瑛难以置信,不禁怀疑这当中有鬼,“他跟永璜水火不容,怎么可能想跟永璜在一起?你们在骗我!合起伙来蒙我!”
弘历最见不得的便是妤瑛这般盲目笃定的模样,“所谓的水火不容只是你一厢情愿的观念,你根本就不了解永琏的真实想法。”
妤瑛眉心微紧,下意识摇头否认,“他是我的儿子,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骨肉,我怎么可能不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