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词,弘历面露诧异,“何为白月光?”
那一刻,苏玉珊忽然想起她曾问过他,可有喜欢之人,当是弘历的神情很不自然,似在思考着什么,大抵便是想到了蓝容吧?
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苦笑了声,苏玉珊故作平静地解释道:“就是你心底最纯净美好的存在,你第一个喜欢,且令你念念不忘的那个人。”
他喜欢蓝容吗?弘历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当时她是我的宫女,每日在我身边侍奉,我看她身世可怜,逢年过节时,会多给她一些赏赐。
后来突然遇刺,她奋不顾身的挡在我跟前,一个鲜活的生命赫然在我眼前消逝,那是我第一次目睹人的死亡,偏偏这个人是因我而死,我内疚又自责,痛苦不堪。
当年若非她相救,我可能避不开那一劫,也活不到现在,是以在她去后的很长一段时日里,我都会时不时的梦见她,时而梦见她在笑,时而梦见她满身鲜血……”
苏玉珊一直以为弘历寡情,也许他曾有过其他女人,但没有人能走进他心底,直至今日,她才知晓,原来在她之前,早就有人刻进了他心底,而她毫不知情,还以为自己是唯一一个让他动心的人。
果然啊!有些事还是不知情的好,一旦知晓,便会翻江倒海,搅得魂灵不得安宁。
忍着心梗,苏玉珊移开了视线,望着帐里墙,眼睫微眨,轻声道:
“她对你有救命之恩,的确是刻骨铭心,难以忘记,所谓白月光,大抵便是如此。”
察觉到她似乎误会了什么,弘历当即澄清,“是这件事对我的震撼太大,才令我刻骨铭心,并非是她这个人!你不是说,第一个喜欢的人才算白月光吗?我只是觉得她身世可怜,并未喜欢过她。”
然而有些喜欢是不自知的,“男人一旦觉得一个女人楚楚可怜,那便是情动之始。”
“没你想得那么复杂,玉珊……”弘历还想再说,她却心塞难舒,不愿再继续听下去,
“也许真的是我想太多,罢了,这是你的私事,我不该多管。”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弘历即刻解释道:“我在你面前从无私事可言,我对你一直都很坦白。”
苏玉珊之所以难释怀,是因为他方才说了,他会梦见她,他说那是因为自责和对死亡的恐惧,可谁晓得他的梦里究竟还有什么。
在话本子里头,年少相伴的宫女和皇子极易生出感情来,蓝容曾奋不顾身的救过他,这样飞蛾扑火的女子,格外令人感动吧?
偏偏老天爷还安排蓝容成为他的侧福晋,这样的巧合,大约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苏玉珊忽然觉得自个儿成了旁观者,那是属于他们的故事,深刻的印在他脑海里,而她,只是个过客,曾慰藉过他一段时日,如今蓝容回到他身边,她就该默默的退远些。
不论他再说什么,她都不肯应声,闭眸不语,似是睡着了一般,弘历无奈,只得放弃,
“既是困了,那你先睡,改日再说。”
她睡不着,却什么也不想说。
她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弘历,然而此时此刻,她才惊觉自己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
尽管这样的认知令人很痛苦,但经历过太多撕心裂肺的爱恨之后,苏玉珊已经变得坚强,不会再轻易的伤春悲秋。
该计较吗?似乎不该,可心里终究会有一丝揪扯的疼痛,她能清晰的感知到,但她不会去哭,不会放任自己沉浸在悲痛的情绪之中,因为路是自己选的,她不允许自己再为情字而伤感,只会强行将其压按在心底的角落,任光阴将其碾碎,逐渐散作尘埃。
弘历辗转难眠,玉珊没什么动静,但他能从她的呼吸中判断出来,她并未真正睡着。
不说怕她往后会误会,说了她还是误会了,弘历竟不知自己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深叹一声,他枕着心事入眠,只盼着玉珊能尽快想通,莫再胡思乱想。
次日清晨,弘历一早就醒了,但他并未起身,李玉在外头唤了两声,他没应承,正是想看看苏玉珊是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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