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四爷不来她这儿,她一个不得宠的使女,没资格去找他,最棘手的是,她根本不了解两人的矛盾根源,该从何下手,这是个问题。
原主的人生她不了解,与其瞎猜伪装,被人拆穿,倒不如就此抹去,在一张白纸上续写。
星眸微转,苏玉珊灵光一闪,已然想到应对之策……
当天晚上,沐浴之际,苏玉珊故意滑了一跤,脑袋磕到木桶,顺势装晕。
待她醒来之后便声称什么也不记得,就连身边的下人她也认不得,常月忧心忡忡,生怕格格出什么事儿,忙让人去请大夫,而她则去请四爷过来。
偏巧四爷不在府上,常月将此事告知伺候四爷的小盛子,小盛子不屑嗤道:“晕倒了那就请大夫,四爷又不会看诊。”
这人不受宠,他们个个都不上心,就连传句话都不乐意,生怕小盛子不肯通报,常月只好将自己耳坠上的银环取下来塞到他手中,软硬兼施地道:
“苏格格现下尚未承宠,可她年轻貌美,有的是机会,将来之事谁说得准呢?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接过银环的小盛子转念一想,倒也是这个理儿,毕竟苏格格有名分在,且她晕倒亦是大事,四爷早晚会知情,与其瞒报被人告状,倒不如送个顺水人情。
思及此,他的面上终于有了笑颜,答应等四爷回来之后便禀报此事。
得了应承的常月道谢连连,而后转身回往听风阁。
躺在帐中的苏玉珊暗自猜测着弘历会不会过来,他若不来,那她这一跤岂不是白摔了?虽说她有防备,但额头擦破了皮,还鼓了个包,疼得厉害,她只能自个儿捱着。
大夫过来为她清理伤口时,不管他问什么,她都摇头,故作懵然。
包扎好伤口之后,大夫给她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嘱咐她先休息,明日再来看诊。
折腾这么久,她是真的困了,得知弘历不在家,她便不再等候,翻了个身,闭眸睡去。
半梦半醒间,恍惚听到脚步声,这脚步略沉稳,不太像是姑娘家,苏玉珊心下一惊,惶恐睁眸,惊觉紫檀山水屏风前立着一道高挺的身影。
但见那人身着玄青袍褂,嵌玉腰带上用金线绣着几道流畅的云纹,立领间的盘扣系的严丝合缝。修挺的鼻梁下,明朗的曲线勾勒出薄润双唇。
如此俊逸的一张脸,却如夜幕中的一轮清月,周身泛着冷辉,尤其是那双墨瞳,令人望而生畏。
外头还有下人在看守,能径直走进她寝房里的,八成是四爷弘历吧?尽管已然猜到,但苏玉珊还是佯装紧张的坐起身来,仓惶质问,
“你是谁?怎会出现在我房中?”
他的视线落在她面上,打量了许久,朦胧夜色下,他的眸光晦暗不明,默了许久才道:
“我是府中的侍卫。”
苏玉珊只觉可笑,“你撒谎,你怎么可能是侍卫?”
紧盯着她,弘历眸闪疑色,“你不是失忆了吗?”
才睡醒的她有些迷糊,经他一提,她才想起自己正在伪装失忆,按理来说,她应该不认得他,没理由去拆穿他的身份。
然而话已出口,她又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