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她即使是庶出,将来也能压嫡出的秦家女儿一头。
可冯氏每每都劝她不要出头,要当个缩头乌龟。
“四姑娘,三姑娘是夫人嫡亲的女儿,有道是母女连心。夫人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终究会明白女儿永远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冯氏想告诉秦书宁,保宁于秦夫人,就像秦书宁之于她,不管秦书宁如何看待她这个生母,她都把秦书宁当心尖上那块肉。为了她,让冯氏去死冯死都心甘情愿。
可秦书宁最厌烦的便是听冯氏这样的论调。
“姨娘若是闲了,便去好好陪着母亲,把母亲伺候好了,我也好得些便宜。”秦书宁称秦夫人母亲,称生母姨娘。
冯氏眼中黯然之色一闪而过。
女儿看不起她,女儿以她为耻。她懂事后从未唤过她一声母亲。
每喊她一次姨娘,冯氏的心都要拧一拧。
秦书宁可以嫌弃她,可冯氏绝不会怪罪秦书宁。就像她说的,天下当母亲的没一个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
“我一会便去。只是三姑娘那边……四姑娘还是不要招惹了。”
“姨娘懂什么?不招惹!我若是像姨娘这般老实,只知道给人端茶倒水,将来会如何?难道还走姨娘的老路……”冯氏脸色一白,却不敢反驳秦书宁。
“没有。我没有……这些年我处处替你着想。我想着将来给你找个殷实些的人家,也不用太富贵,只要女婿老实本份,一心一意待你好。你们夫妻二人举案齐眉,再生个一儿半女……”冯氏的话被秦书宁粗鲁的打断。“老实本份!我倒不如嫁给木头,更老实,更本份,劈了还能当柴烧。殷实!什么叫殷实人家,家里有几亩薄田,有一间铺子?人家都说高嫁女,世人谁不盼女儿高嫁,一能光耀明媚,二能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可你竟然一心想着把我嫁个小贩走卒。姨娘,你安的什么心!”
“我,我只是觉得日子过的安心才是最好的。”
“安心!你给父亲当了妾,安心吗?”
冯氏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她没想到自己捧着怕摔,含着怕化,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女儿,说出的话竟如此刻薄。
她一直看不起她,冯氏是知道的。可当妾也并非她所愿,一切都是不得已。秦书宁说完这番话,非但没有丁点愧疚之意,反而越发觉得冯氏碍眼了。
“我想过千百次,我若是母亲亲生的女儿该有多好。”
冯氏惨白着一张脸,踉跄着跑出屋子。
秦书宁轻哼一声,她知道自己今天迁怒冯氏了。可谁让她总说些没用的话。
认命?什么是命?命都是靠自己争来的?不争,哪里的好命!
秦书宁的设想是让秦老夫人知道保宁的张狂,徐氏送来了帖子,保宁却胆大包天的拒绝了。保宁才进松溪堂几天,竟然这般目中无人。
只要秦老夫人“看清”秦保宁的为人,一怒之下兴许能将她赶出松溪堂。
可是保宁会如秦书宁所愿吗?
松溪堂。
秦老夫人正捧着保宁抄的拂经,认真的翻着。
“有道是字如其人,我家保丫头这字写的……阿秋你快来看,单看这字……是不是有点笔走龙蛇之意?”阿秋是蒋妈妈的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