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勾手,“走,咱们单挑!”
她料定我不敢出手,理都不理我,“好呀,就在这儿,来吧。”语气淡定,不咸不淡。
是要怎样,吃定我了?
“有本事找个空旷的地方,这里小施展不开。”
她冷冷一笑,哼了一声敷衍了事。
我勾头看看院里,院长室的灯黑着,可能根本没人。这姑娘一直在这里守着,应该是没找到院长的踪迹。
“这样吧,你若打得赢我,我就把院长常在的地方告诉你。如果打不赢,你……就打道回府,成不成?”
她警惕地瞪着我,思考了一会儿,努了努嘴,拿剑指着郊外的小河边说:“还是那里,不见不散。”说完,跳了下去消失不见。
这姑娘的功夫不弱,我俩大战十个回合没分出胜负。我擅长跑,她擅长追,我俩一追一赶浪费了大半夜的好时光。
终于,她跑不动了,放弃了,枕着膝盖喘着大气道:“算你赢,别跑了……”
我拍拍手,整理一下被风刮乱的头发,依然是帅气的模样,笑着弯腰看她,“认输啦?那就回去吧?”
“好,你先走吧,我休息一会儿就走。”
我狐疑道:“一言为定?”
她不服气地瞪着我:“我说话算话。”
好吧,既然她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想她与我一战也该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才不会做傻事。
我甩着袖子阔步向前,今天真是干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啊。
咣当一声,我脑后一凉,抚着头转身,那姑娘拿着剑鞘站在我眼前,冷冷地道:“我可没说我输了。”
强词夺理,女人真是……
眼前一黑,就地倒下。
这一倒,我竟想起了很多事,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
原来我真的见过他,原来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是久别重逢。
我记得那日的天气很好,阳光照在院墙上,暖暖的。
……
我从怀里摸出半包瓜子,挑了一颗饱满风韵的送到嘴里,嚼了嚼,吐在房檐上。
青瓦之下,那人被推着进了屋。
我百无聊赖地又往嘴里送了颗,摇了摇头。
唉,真是个可怜人。
想他威震朝野,使诸国震颤,到最终不过被困在轮椅的方寸之地。
而我,虽是个盗贼,俗人眼中的梁上君子,却能在世间来去自如,何其自在!
想到这里,我不禁对自己残缺不堪的前半生有些满意。
我默默念叨了他的名字:“陈萍萍。”一个眼里有杀气,狂拽酷炫的男人。
呵,起了个娘儿们的名儿。
江湖上都传言他如何厉害云云,身边高手如云,可我在房檐上观望了他三天,他竟然丝毫并未察觉。切,所谓“诸国噩梦”也不过江湖过誉,如今早已徐娘半老,风光不再了。
我磕完半包瓜子,脚下落了一片。抖了抖衣襟上的瓜子皮,爷爷我今晚动手,定要监察院翻天覆地。
想到这里,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