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以前的周公瑾对于孙既安还有一些偏见,那么今天和孙既安简短地交谈,却已经让他有了极大的改变,尽管他依旧觉得自己和孙既安不可能成为朋友,但至少在一些时候,他们可以不做……敌人?
石板桥下,有船娘划着小舟,带着一些笑容地亮出歌喉,唱着荆吴流传甚广的小调,说的是一对船头父子的故事。
周公瑾站在原地聆听,听到那一句“父背虽弥坚,白发如染霜”那一句,望着那个孑然独行最终淹没在人群之中的背影,突然唏嘘道:“只可惜,这士族之中,又有多少人会真正在乎?就连你自己的儿子都没能理解你。”
孙青如今正处于叛军之中,从校事府的探子传来的消息,这个年轻人在军中的地位不低,甚至在话语权上不弱于孙同,若真是如此,那么日后必定会是荆吴的心头大患。
真到了那一天,孙既安还能坚持自己的想法么?在他的骨肉至亲和背后的庞大家族之间,他会选择哪一边?
“如果可以,希望不会有为敌的一天。”周公瑾静静地吐出这一句话,随后又自我解脱式地耸了耸肩,转了个方向往校事府而去。
校事府前期的布局完成的很顺利,这一次突然发难,根本没有给很多势力一个反应的时间,几轮抓捕之后,成群结队被送入校事府大牢的犯人直接就把那不算大的牢房给塞得满满当当。
与此同时,一群探子和士兵还在城中不断地行动,对那些原本还只是抱有疑虑的地方一一打击,一幅宁肯抓错不肯放过的样子。
“牢房不够了,那就塞到廷尉府的大牢里去,廷尉有意见?那让他们有本事自己来找小爷说话。”
站在校事府厅堂中的周公瑾一边阅读着案卷,一边发号施令,同时还不忘记自得地嘲讽了一句,“呵,今天朝堂上一群人都没能把小爷怎么了,就他们那群软蛋怂包能把小爷怎么地?”
坐在一旁的申道则是要稳重许多,虽然眉间也带着几分笑意,不过很快又被一抹冷冽所覆盖。
他这一抹冷冽自然不是冲着周公瑾去的,而是冲着那些自己的的下属去的,尽管他来到校事府之后,已经把校事府的文职官员精简了一遍,把许多不够格的官员都安排到了外围。
但因为这一次的事情过分繁杂,又只能把那些暂且还在观察中的官员给提溜回来用着。
大概这些官员也不会想到? 他们才刚刚逍遥了没多久? 结果居然又会回到这座原本让他们感到亲切现在却无比可怕的衙门里来。
在亲身体会过之后,他们都知道申道是个过目不忘的怪物,甚至隔了半个月他还能十分准确地报出一个又一个数字? 把那些想要自辩的官员反驳得抬不起头来? 于是“申魔头”的外号也在校事府内部不胫而走。
申道本人对这个外号倒是并不在意? 反而觉得自己来校事府本就是当魔头来的,因为这就是一座狼窝,他如果不能有压倒一切的气势,又怎么以一介书生的身份降服那些资历老、立功多的官员们?
一连几日就这么匆匆而过,朝堂上的谩骂声依旧不绝? 然而校事府依旧安稳如山? 在两人的安排之下,几乎是运转到了极限。
兵不够就去军中借兵,牢房不够就占用其他衙门的牢房? 钱粮不够就去找管钱的要钱要粮,看那架势,好像恨不得把整个荆吴翻个底朝天。
校事府大门口? 一身黑衣如鹰隼的秦轲抚摸着腰间的菩萨剑,回头望了一眼被绳索连成一线的人犯,对在门口笑脸迎上来的官员拱手简单行礼,就开始解释起来。
“替我告诉周大人一声,均输令董义家搜查到一些和孙同往来的信件,我看了下,其中三卷中都有外通逆党字句,可以让人好好审一审。”秦轲平静说道,“我一会儿还要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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