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孙同暗中派人潜入校事府大牢,把薛家人尽数灭口……
等到公孙离藏进暗格,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于是悄无声息地打开门,分别从不同的方向走了出去。
薛洋潜藏在黑暗里,反而觉得这种黑暗更有安全感,虽然他本人并不算是隐匿的高手,但一身黑衣的他总要比白天容易脱身得多。
随着他提起一口气血,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大猫一般灵巧地翻上了院墙,随后四下看了看,又跳了下去。
远方传来几声狗吠,街道叫卖的声音依旧。
薛洋循着声音,小心翼翼地进了一条巷子,低着头像是普通行人一般放松地走着,但实际上他全身气血已经提到了极限,双腿的肌肉也紧绷着。
巷子很快看到尽头,周围依旧安静,更没有出现什么暗探行走时候的脚步声亦或者衣袂卷起的微弱风声。
“难道是这些天太紧张了?”他低声自嘲道。
但下一刻,他突然冷声地发出低喝:“不必藏了!出来吧!”
没有回应,鸟雀依旧在枝头叽叽喳喳,微风呼啸在巷子里,卷起一片落叶。
薛洋终于松懈下来,微微松开了那只按在刀柄上的手,如释重负一般地擦了擦额角细密的汗珠。
而正是在这一刻,从不远处的另外一条巷子里,爆发出了一片火光!
薛洋全身一震,只感觉一股热流从心脏迸发到四肢百骸,但他还没来得及大步流星地逃离巷子,原本黑暗天际的弯月像是被拉长又拉直了一般,化作了一把利刃直刺他的胸膛。
随着他大喝一声,双腿猛然地在地上一跺,地板顿时翘起几块破碎的青石,身体也在这样的反震力量之下轰然向后退去。
但即使是他已经如此之快,那抹锋芒仍紧随身前,好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拔刀。
“喝!”面对危机,薛洋只觉得全身毛发都竖直了,原本就已经十分汹涌的气血运转更是快了一倍,撑得他经脉隐隐作痛,随着他一声怒喝,他悬空的双脚再度接触到地面!
“嗤”地一声,剑刃还是穿透了那件黑色长袍,但那名持剑者却发出咦的一声,因为长袍下根本没有薛洋的身影。
与此同时,从长袍之下脱离出来的薛洋双脚站定,两只手都已经按到了刀柄上,才刚刚发力,一直别在腰间的长刀就已经吐出半截锋芒。
可剑手的动作比他想象得还要更快,还没等他真正把长刀出鞘,那道身影却已经翩然而至,直接撞在他的胸膛,同时一只手也狠狠地按在了刀柄上,把刚刚出鞘半截的长刀给按了回去。
两人同时在地上翻滚,因为彼此都用了最大的力量,所以当他们撞击在巷子的墙壁上的时候,居然直接把墙壁撞出了大洞,并且一路向内,里面的桌子、椅子统统被撞了个稀巴烂。
一阵咕咕咕惊慌的鸡叫声,还有人家里发出的惊呼中,薛洋和剑手已经贴在了一起,拳脚往来如风。
这么近的距离,要用剑并不容易,这是薛洋唯一的生路,在交手的第一时间,他就已经察觉到面前这个剑手绝非凡俗,或许境界跟自己持平,但出手的速度诡异无比,令他应接不暇。
月光照亮了两人矫健的身姿,也照亮了他们锐利的眸子,而薛洋也是在交替交手数次之后,惊呼了一声:“是你!”
那名剑手没有回答,只是干脆利落地以一个膝撞回击了薛洋的拳头,同时矮身再次撞得薛洋步步后退,直退出了五步的距离。
锋芒再度吐露,照亮了剑手的面容。
是秦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