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低着头的刘德嘴角显出微微的弧度,随后抬起头来,望着曹孟,似乎是明白曹孟想说什么。
曹孟手臂上用了一些力量,终于把关长羽给按回了凳子上,随后微笑着对刘德说道:“还记得那年我们一起坐在亭中,喝着青梅酒的时候,我是怎么说的?这天下如今分崩离析,征战四起,百姓疲敝,须有英雄拔剑而起,扫清宇内,使天下归于一统,百姓方能重归田园,而不必受生离死别之苦。”
刘德点了点头,眼睛之中似乎有光芒闪烁:“国主便是这样的英雄。”
“放屁。”曹孟豪放一笑,突然伸出一只手,指向刘德又指向自己:“不是我是这样的英雄,而是你我,还有长羽,皆是这样的英雄!”
还没等刘德眼睛中的惊讶之色褪去,曹孟已经继续说了下去,并且声音越发坚定:“若非我们都有这样的志向,又怎会在一张桌前共事?不错,二十万大军的军需自然是大事,可百姓相比,却又小了。若我要做的,只是一方诸侯,大可以竭泽而渔,一路横征暴敛,掠尽财物统统归于将士。可若我日后要做这天下的主人,那么墨家百姓便都是我的子民。君父若不爱自己的子民,还配做万民之主么?若君父都要侵害自己的子民,使之死于饥寒交迫,那么又怎么让子民爱戴我,拥立我为君父?”
最后一句,几乎是置地有声。
关长羽和刘德都沉默着,眼里却满是钦佩之色。
一统天下,使百姓休养生息,这样的事情听起来容易,但要坐起来,说千难万险也不为过。
可曹孟却敢以一方诸侯之身,怀帝王之心,心存天下百姓,又怎么能让人不心存敬佩?
或许正因为如此,刘德才会死心塌地追随着他,哪怕千难万险,也不肯回头。
“国主英明。”刘德低下头,再度作揖行礼,掩埋在双臂之下的眼眶微微红润。
曹孟两只手握紧了刘德的手,似乎要把自己双手的热量传递给刘德,同时柔声道:“定乱安民,是我的志向。我知道刘德你心存疑虑,但我现如今就回答你,哲别格的事情,我并未打算大事化小。”
顿了顿,他的眼睛里似乎已经看见了那个高大的北蛮勇士,说话的声音中也似乎跳动着凌厉的锋芒:“想来哲别格已经知道沛儿的人到了这里,用不了多久,也该顺着沛儿的消息来找我了。”
刘德心中一动,抬起头看向曹孟,似乎明白了什么道:“国主打算是……”
曹孟看着刘德,冷笑着点头道:“不错。这些天来,我一路看到我军军纪也有些涣散,此刻我正需要借这样一颗人头,好好收收那些人的心,让他们知道,有功我会大赏,但有若有罪,我也绝不姑息。”
三人饮酒议事的时候,院子主人家的卧房里,却时不时传出争吵声,更准确地来说,是庆婶正在单方面地数落季叔。
“让你去请大夫,你就光开了几包药?那你这一趟去县城里都做了什么?二娃到底得了什么病都不知道,就靠这么几包药,谁知道管用不管用!”
对于自己跑了一趟无功而返,季叔也是有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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